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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容远待她同方槿桐天壤之别。
洛父又是个看不出深浅的。
她好容易才在洛家混得熟络些,就冲顾氏早前送她的蜂蜜,就知晓这几日她还是讨得了顾氏欢喜的。
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让她立刻赶回京中去!
她的来意,大家都看得明白。
此时要是走了,日后再想圆回来不说决然没有可能,但八成等于落空了。
她不知晓眼下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还重要!
还口口声声说,四房就指望这她嫁得好!
洛容远这颗树,就是吊死,也要缠着。
当下,又让她不要再念着洛容远了,即可回京!
她当真是气懵了,眼泪就跟着唰的留下来。
他们不要脸,她还要呢!
日后她要如何自处?
天下间真有这样的父母!
越想,哭得越凶。
碧桃赶紧上前,递手帕给她擦眼睛。
一会儿还得出去见顾氏,这模样被人瞧去了可怎么好?加上今日姜氏又在,看得一知半解,只怕让人觉得她在顾氏这里受了气,日后传出去,这亲戚都不好做了。
碧桃说起,方槿玉听了听,果真不哭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抽泣。
当真只是让她回去就罢了。
但都没舍得让辆马车来接她!
她身上哪有多的盘缠,就算有,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安全?
她是随方槿桐一道来的,早前的车夫又出了事,来定州的马车是洛容远的人驾的,但是一路上都有洛容远和他从军中带来的侍从跟着,才算安全。
这眼下,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回到京中去!
从来知晓让她做这做那,却从不为她打算。
方槿桐这一趟少说要在定州呆上半月,这档口才不过四五日,方槿桐哪里会走?
方槿桐不走,她怎么能跟着回京中?
方槿玉心中当真急了。
尤其是信中那句,不近人情的,事关重大,若是不尽快赶回家中就打断她的腿。
她心中更气。
眼见着泪珠子又要滚落下来,还得强忍着憋回肚子里去。
哭有什么用,哭又不解决问题。
摊着这样的爹娘,她只得将气撒在信笺上,撕了个粉碎。
回去!怎么回去?!
方槿玉都去了小半晌了,还没有回来。
方槿桐端起茶杯,心思却飘到别旁。
方槿玉除了在家中,都很会做人,此番又是特意来讨姨母喜欢的,自然知晓分寸。不过是家中来信,不应当去那么久才对。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究竟都是自家姐妹,方槿桐左右还是担心她,便趁着间隙,朝阿梧使了个眼色。
阿梧会意。
正要寻个借口出苑子,就见苑外远远有两道人影走来。
不是方槿玉同碧桃是谁!
阿梧努了努嘴,方槿桐顺势望去,果真见到方槿玉领着碧桃快步折了回来。
也好,她心中的石头也算落地。
紫菀也见到方槿玉主仆二人回来,便也停下来。
顾氏见到她,亲和招呼:“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姜氏也看她。
方槿玉摇头,又上前一步。
但眼圈是红的,任凭旁人都能看得出来。
紫菀就愣住,疑惑看向方槿桐。
可方槿桐哪里知晓?
前后是一封信的功夫,只是四叔不知道在信中说了什么。
顾氏也看清她脸上神色,便端坐了起来:“囡囡,怎么了?”
也唤了一声囡囡。
方槿玉好似先前的掩饰再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姜氏也急,正襟坐起来:“丫头,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子萱是个懂眼色的。
这时候也不消顾氏开口,就主动上前扶了方槿玉过来,一面关切问道:“四小姐可别顾着哭,也不说话,夫人倒是担心了。”
好似被子萱一语道醒,方槿玉福了福身,歉意道:“姨母,姜夫人,方才是我娘亲托人送来的书信,我姨母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太好,前些日子病又折腾得厉害,一直出不了苑子。这一阵才将好些,就念着娘亲和我,便让府中送信来,说她隔几日会来京中看我和娘亲。娘亲便托人送信来给我,只是娘亲心中酸楚,信中字里行间也能没躲得过去,我看着就想起姨母来,鼻子才忍不住算了。”
她极会说话。
顾氏是方槿桐的娘亲,方槿桐的娘亲已经去世,她的这番话,在顾氏听来就深有感触。
感同身受。
顾氏当时一直念着没见到三婶婶最后一面,满心遗憾。
她这般说,顾氏果然眉间滞了滞:”囡囡,来姨母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