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管医馆中的人借过银子,七七八八也还的差不多了。医馆里都知道阿福是方大人的车夫,方大人又是东家的亲弟弟,一年就来一次,也不好硬着头皮不借,再加上从前借的也差不多还清了,故而才有人肯继续借银子给阿福。
方槿桐伸手抵了抵下颚。
阿福要是缺银子,为什么不找她?
三番五次的借,应当不是燃眉之急。
她心中不好预感。
思语顿了顿,又悄声道:“奴婢听一些小厮说,阿福好赌,在元洲城内赌得还不小,能出手这么阔绰,应当有些年头了。”点到为止,旁的也不需要再说了。
钟氏是这般交待的。
方槿桐心底澄澈。
“三小姐,那奴婢先回去了。”思语福了福,阿梧塞了些碎银子在她手中。
送走思语,阿梧忧心忡忡,但看到方槿桐坐在临窗小桌上出神:“三小姐……”她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阿福是家中老人,比她还早来方府。
方家对下人很好,月钱给的也公道,尤其是老爷这一房,阿福怎么这么拎不清。
方槿桐捏了捏眉心,轻声道:“也深了,先等明日再说吧,若明日再寻不到就报官,再让人回京中同爹爹说一声。”
也只能如此了,阿梧点了点头,而后伺候她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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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方槿桐也不知几时入睡的。
醒来的时候,苑子里有些嚷嚷。
“阿梧。”她唤了一声。
过了些时候,阿梧才进了内屋来,脸上还有些慌张。
“阿福有消息了?”她愣在原处,方槿桐便自己起身拿了衣裳,一面穿,一面问。苑外还有声音,方槿桐又道:“是表哥吗?“
阿梧应声:“大公子和表公子在外头说话,小姐没醒,没让进来扰。”
言罢,才反应过来,上前替她更衣。
”大哥,表哥。“方槿桐掀起帘栊,出了内屋。
外阁间里,方如海和洛容远正在说话,见到她,便停了下来。
“是阿福有消息了吗?”方槿桐问。
方如海和洛容远对视一眼,方如海先开口:”有,容远去问过守城的士兵,守城的士兵说对阿福有些印象,他前夜赶在落钥时出城了。“
出城?方槿桐顿感意外,阿福不是元洲人士,在元洲也没听说有熟识,况且,普通人怎么会在夜里落钥前匆匆出城?
不消洛容远说,她也觉得蹊跷。
“还有旁的消息吗?“方槿桐继续问。
洛容远道:“在查了。”
方槿桐吁出一口气。
洛容远忽然加一句:“他近来可有怪异?”
方槿桐看向阿梧,她平日和阿福接触的不多,顶多是乘坐阿福驾的马车,她也很少外出,除却清风楼哪会。倒是阿梧同阿福熟悉些。
阿梧瞪大双目,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槿桐示意她说,阿梧才道:“昨天大奶奶寻人问话,我送思语的时候,又听她说起,有个小厮说阿福借了他的银两,早前还的七七八八了,说剩下的过两月就还,结果这两日却统统还清了。”
方槿桐吃惊抬头。
洛容远和方如海四目相视,不予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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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楼,四楼。
肖挺快步上前,奉茶的侍女见了他,起来福了福,退了出去。
肖挺逼近:“东家,方家那个车夫跑了。”
车夫阿福。
肖缝卿放下手中书卷,抬眸看他。
肖挺叹气:“听说那个阿福是在前夜里出城的,都要落钥了,匆匆忙忙赶去了城外。现在方家的人还在到处找他,不知道他去了何处。”顿了顿,又道:“该不是……才收了我们这边的银子,回头就转身跑路了?”
肖缝卿端起茶杯,没有置可否。
肖挺继续道:“舍了些银子倒是小事,闹这么大动静,方家要是查起来,只怕打草惊蛇。孟锦辰这条路走不通了,怀安侯那边似乎又同方家走得近,方家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好容易找到这个阿福,没想到是这么个收了银子就跑的人……“
肖缝卿幽幽道:“我们给他银子,是好事,又没要他的命,他跑着什么?”
嘶,肖挺倒吸一口凉气,才领悟过来:“东家的意思是……有其他人威胁他,他才急匆匆出城的?“
肖缝卿捏起手中的茶杯,仔细看了看,是苍月汝窑的瓷器,花了不少银子,果然衬得出这茶叶的滋味。肖缝卿笑了笑,又道:“临到落钥前才出的城门,是仓惶而逃。这样做无非两种可能:欠债,偿命。他欠下的赌债,你已经帮他还了,还给了他不少银子,他高兴都来不及。剩下的,便只有偿命了一条……“
这……肖挺明白是明白了,只是:“之前也让人查过车夫的底细,没听说有什么打紧的仇家。再说了,这阿福怎么都是方家的车夫,方世年又是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