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陆衍一听这话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所说的话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难道自己在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自己是个女的了?陆衍略侧头看了一眼左肩的伤,伤口是从外面包扎的,又见自己衣物虽破了不少洞,但腰间、身侧的系带都还是原先自己打的特有的系结,所以可以排除昏迷时被解开衣服的可能,并且自己的胸部被束胸包的紧紧的,就连陆衍自己摸都觉得像男的,所以也可以排除是接触时发现的可能,难不成他摸到了自己下面?这个想法一出,陆衍自己都觉得可笑,一个大男人没事谁会去摸另一个男人的下体,除了玩笑或是意外,更何况陆衍仔细观察秦九遥,这男人看着也不像是个有特殊嗜好的人啊?想了半天都觉得刚才的话应该只是这人取笑自己的话而已吧,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回答他的话有些冒犯到自己了才会如此说,想到这,陆衍便觉得此人个性真是古怪,自己不过是夸了一句他的手好看就出言讽刺她,也是小肚鸡肠的很。不过看在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份上,自己就不跟他这般计较了,何况自己此时也不好表现得十分激动,不然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这时候没有表示反而更让人以为她在生气他刚才说的话却又因救命之恩不能反驳而在生着闷气,所以陆衍在想明白这些后,便一直装作郁躇的样子默默无语。
而秦九遥见她不说话也不反驳,只道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跟胆子倒是不小,单人上路不说,之前自己在路过密林时见他一身血迹地躺在地上,又听远处有人叫嚷着杀人了,便遣林责前去查探,林责回来禀报竟是前面林道上发现了五具尸体,皆为成年壮汉,现场亦有激烈打斗的痕迹,自己当时便猜想此人说不定是遇上了劫匪,拼死杀出一条血,却因伤重才体力不支倒在了密林之中。当时自己只觉这人年纪看着不过十三四岁却有如此能耐,以一敌五竟还能想到杀了人受了重伤之后不选大路找就近的医馆而是走偏僻的密林,真不知是太笨还是太对自己有信心了,自以为受这么多的伤还能够强撑着绕道去就医。不过后来等到他为他疗伤时才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这小子,原以为他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必定身上有不少伤口,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心,扔了那沾满鲜血的外衣,秦九遥却发现他身上只有肩膀上有一处箭伤,上面的箭头早已经在陆衍察觉有毒以后被陆衍拔出了,此时正呼呼地向外冒着鲜血,想到这小子连杀了五人身上却只有一出伤口,秦九遥立时便觉得此人真是不简单,但他也没有过多地想要试探到什么,只略略惊讶了一番便着手治疗,结果这小子衣服上的系结也不知道是怎么系的,越扯越紧,解了一会儿秦九遥就失去了耐心,而且他也没有撕别人衣服的癖好,索性稍剪开一些肩上的衣物,略清理了一下伤口包扎了一下就甩手任他自生自灭了,至于他所受的mí_yào也不需要什么解药,只要睡一觉自然就会化解。于是陆衍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被个陌生人一路从筠州旁边的小镇出发横穿虞州,直接冲着祁州而去。
这厢秦九遥思虑着之前发现陆衍时的一些细节,而陆衍则在一旁努力尝试着让自己能够坐起来,毕竟让她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始终让她有些不自在。所以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语,也是,两人之前并不相识,又都是不多话的人,一时间要聊得火热也是不可能的事。
陆衍略努力了一会儿,累出了一身汗也只是能让手指稍稍动一下,便知那mí_yào虽药效起得慢后劲却甚是凶猛,现在自己也只能静静地等着药效过去才能活动身体了。平躺在车厢里,盯着摇晃的车顶,陆衍突然想到自己还没问对方的名字,自己现在被他救了又没有行动能力,虽不知他救自己是不是另有所图,但自己眼下还需要他的帮助,还是跟他打好关系为好,于是想了想该怎么开口打破僵局,陆衍清清嗓子,问道:“在下陆衍,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秦九遥回过头了,用一种你终于想起正事了的眼神看了陆衍一眼,“我姓秦,家中排行十二,你叫我秦十二就可以了,我坐车路过树林,是我家侍从看到你倒在那里才救了你,若要谢你谢谢他就可以了,至于你身上的伤我已经清理并且上了药,定时记得换药几天就会好,你现在动不了是因为mí_yào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的好。”说完秦九遥就又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似乎一点要跟她讲话的兴趣都没有。
而陆衍听了他的话,只觉这人虽性格古怪但本性倒是不坏,说出来的话虽有些生硬,但也细心地将自己如何被救,伤势又是怎样的情况都一一地告知了她,而且他将救她的缘由全推给了他的下人,反倒只字不提自己,也没提让她报恩的事,仅一句道谢就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抹得干干净净,倒叫她更加不好意思。只不过陆衍也不是一个腻歪计较的人,既然当事人都不计较,那到时候自己身子好了帮着他们做些杂事当作报疗伤之恩就好了,想到这,陆衍猛地才想起来自己一路睡着随他们走,竟不知自己已经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了!
“请问,我昏迷了多久?现如今又已经到了何处?”秦九遥放下手里的书,微微掀开窗帘道:“已出了虞州境地,现在正在往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