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第一次正式地打量苏若。
之前虽然见过数次,也相处过几日,但是那时候他的一颗心都在青衣身上,并未太过留意苏若。
如今见她面容娇艳,唇畔有一丝娇柔的笑意,面容平静,乌黑的眼珠里有两簇火光。
她说的话,他半信半疑,但是,也从这一刻开始,他开始明白,苏若其实不是他所以为的这么简单。
因为,她把话说得那么的淡然,可双手却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裙,墨青色的手筋清晰可见。
她在言不由衷!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幽香,让他的心头有瞬间的冲动。
只是片刻之间,他心头已经有了盘算,遂微笑道:“朕自然也是把你当做了亲人的,但凡对青衣好的,朕都会视若亲人,你跟青衣自小相交,在她出事的时候又伺候榻前,生死之交也不过如此了。所以,朕会尊重你的意愿。”
苏若浅淡一笑,“苏若也只是父命难违,否则,也绝不愿意入宫和姐妹共事一夫。”
“朕明白,你且安心在宫里住下,姐妹之间多些往来!”云澈道。
苏若嗯了一声,用铁枝挑了一下烛光,烛光映照在她脸上,显得更加的明艳动人,她抬头道:“只是今晚要委屈皇上在这里留宿了!”
“朕明白,那朕就睡在榻上吧!”
“不,皇上乃是天潢贵胄,哪里能随意躺在榻上?皇上睡床上,臣女……臣妾睡榻上吧!”说罢,她不由分说地从柜子取出被褥,放在贵妃榻上。
云澈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勉强,和衣躺在床上。
烛光映照,他一向不习惯,所以,拂袖把灯熄灭了,漆黑中,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在殿内响起,再无其他声音。lt;gt;
云澈心中记挂青衣,竟几乎一夜未眠。这傻丫头,会否相信他今晚和苏若只是以礼相待?只怕不会相信,她虽不多疑,但是女子对这些事情尤其的敏感。
他从苏若的呼吸声中也听出她没有睡着,可是也不愿意挑起话题,只任由这种沉默寂静一路蔓延下去,直到天色发白。
青衣也是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小姐,心里不痛快是吗?”可人掌灯进来问道。
青衣道:“没有,大概白日了午睡时间长了,现在竟睡不着!”
“小姐心里可是想着皇上?”可人也愁眉紧锁,“小姐,既然嫁给皇上,这些事情,早晚要面对的!”
青衣点点头,“嗯,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明日大娘入宫,你千万莫要在她面前乱说!”
“小姐请放心,奴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可人把风灯放在桌子上,然后为青衣压了压被角,轻声安慰道:“早点睡,不要想太多!”
青衣知道可人是真心疼她的,便依言睡下,只是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无法入睡。
将近天亮,她才阖眼。
朦胧中,只感觉一双手轻轻地拥抱住她,熟悉的气息传来,让她有瞬间的心安。只是也不过是瞬间,马上,她就想起他跟苏若来。心中蓦然一沉,遂冷冷地道:“起来了怎还睡下?今日不早朝,但是也该去御书房了。”
云澈扳过她的身子,叹息道:“哎,困死了,昨夜一宿未睡,让我休息一会再去吧!”
青衣顿时便红了眼,一宿未睡?还能做什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这样说出来,还是叫她心碎。lt;gt;
她掀开被子,心碎神伤地要下地,云澈一把抱住她,扳过她的身子眸光胶着在她脸上,严肃地道:“你会难过吗?你会伤心吗?”
青衣别开脸,有些狼狈地道:“不会!”
“骗人,你分明伤心了,我听可人讲了,你昨晚也是一宿没睡!”他正色道:“你既然在乎,就不要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中!”
青衣冷冷地道:“很委屈你吗?昨晚不是挺开心的吗?”
“是啊,挺开心的,她睡榻上,我睡床上,我一夜都想着你这个傻丫头!”云澈轻轻叹气,“你该知道,我并非是真心要去的!”
青衣微怔,“你是说,你们昨晚没有……”
“当然没有,你当我是什么人?再说,我一去,苏若便跟我挑明了,她只是父命难违,她只想安静生活,不会破坏我跟你之间的感情,也不想伤害她和你的感情!”云澈有些言不由衷,苏若虽然藏得很深,但是他阅人无数,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来。
她并非是她所的那样无意于他或者怕破坏青衣和她的感情,她只是以退为进。若无那似有还无的香气,他兴许还会相信她几分,可明明说得无意于他,却又点了暖情香,而且分量不轻,若非他自从在谷底饮了灵蛇鲜血,功力大增,只怕也会被熏得把持不住。
这样对青衣说,不过是为了让她放心罢了!
如今细想起来,她每日去伺候青衣,未必就是没有私心。
青衣听他这样说,眉心一舒,“她到底是顾念我们姐妹感情的!”心中,却腾起了一把怒火,用曼陀罗毒来害她的人,却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想伤害姐妹感情,她倒是真的半分都不害臊。lt;gt;
“母后那边,我自有办法应付,你不必听命于她!”云澈神色浅淡地道。
青衣默然点头,只是心底却明白,太后并无半点私心,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朝廷,为了宋国,她没有理由不赞成。
“对了,今日大娘入宫,我早些去处理政事,中午还能与你跟大娘去母后那边用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