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和染墨乘着龙辇回宫,刚到宫门口,龙辇就停了下来。
楚黎正和染墨说话,感觉到龙辇不动,就猛的站起身,问怎么回事。
“皇上,太后娘娘就在宫门口,说等着皇后给她请安。”
按照祖宗的规矩,去太庙祭拜之前,染墨就应该先给太后请安,可是楚黎却自动将这一道规矩过滤。
楚黎承认的太后,只有一个,现在的这个形同虚设,这是只有楚玉愿意承认的太后。
楚黎不悦的站起身,染墨也站起身来,她扯动楚黎的衣服,轻声的说:“我下去,给太后敬茶。”
这是应该的,不管楚黎愿意不愿意承认,太后,终究是长辈。
染墨下了龙辇,楚黎也无声息的走了下来,太后对自己而言形同虚设,但是,终究还是太后,他总担心太后会为难染墨。
如果有选择,他真愿意将染墨藏起来,这样谁都不会欺侮,谁都不会让染墨伤心。
他跟在染墨的身后,染墨刚走到太后面前,就有人端了茶过来,染墨端起茶,跪到地上,轻声的说:“太后娘娘请用茶。”
太后看着染墨的脸,嘴角的笑意更重,她接过茶,喝了一口,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染墨,眼神却越过染墨对着楚黎轻声的说:“宛妃呀宛妃,即使你有个好儿子,你还是得跪到我的面前。”
楚黎,你难道不认识你面前的女人是谁?她说话的间隙,已经将桌子上的画像展开,那是和今天的染墨一模一样的画像。
染墨知道,这是姨娘的画像,只是她没想到,楚黎为自己画的妆,竟然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冒犯,逾越或者……
染墨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的面对现在的一切。她跪在那里不敢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楚黎开口。
楚黎看着太后,轻声的说了一句:“你这一辈,比不过我的母妃,这一辈子,也注定会被染墨欺负,她现在跪在你的面前,但是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后宫之主,你宫中要添什么东西,用什么奴才,都是她说了算。”
楚黎说完话,就上前,将染墨抱在了怀中。
其实在为染墨画完妆之后,他就意识到了,此时的染墨最像自己的母亲,但是他没有更改,因为他心中,母亲只是个画像,而染墨是自己的皇后。
太后只是恶毒的笑着,她笑着看向楚黎,好像知道楚黎的什么阴谋一般,楚黎却对她视而不见,只是将染墨揽入怀中,带着染墨重新坐上龙辇,将染墨送到风藻宫中。
安顿好染墨,楚黎就很是愤怒的吩咐人,将太后软禁,将楚玉打入天牢,自己每次对太后的宽容都会让自己后悔,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拿着自己母亲的画像说事,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怕是民间又要传言,自己对染墨的宠爱,是因为染墨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的容颜,他对染墨的所有宠爱,都是因为心底对怒亲的依恋。
这对染墨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心底,几乎没有母亲的任何印象,能和母亲联系起来的,也就是那个画像。
他喜欢染墨,并不是因为她的容颜,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染墨会很坦诚的和自己说不。
这样澄澈单纯却又坚硬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所以,他视若珍宝。
这些心思,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染墨说明白,或者,不说,染墨更明白。
在面对染墨的时候,他是最容易手足无措的。
就是因为这手足无措,楚黎竟然在风藻宫门口徘徊了半日,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他才想起什么一般闯入染墨的宫殿。
“我们换下衣服,我带你上城门口,咱们送他们离开。”楚黎很认真的对染墨说话。
染墨很是感激,听话的换了衣服,然后任由楚黎带着走出宫门,走向城门。
“你还有话和他们说么?有话的话,咱们就在城门下等着,如果没有,咱们就上城墙,看他们离开。”楚黎探寻的问染墨。
染墨看看楚黎,终于还是坚定地摇头。
和萧一秋的话,如果说起来,此生都可能结束不了,不过现在,还是不说了。
楚黎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任何一句深情地话语都有可能害了萧一秋。
楚黎也不想让染墨和萧一秋说太多的话,所以,带着染墨就上了城墙。
只是等他们走上城墙的时候,才看到了不远处的几个人影。
但是可以分辨的出来,他们是萧一秋,拓跋弘毅,凝翠,还有佩蓉公主。
他们四个人,相互依偎,一步步背离郢都。
染墨安静的看着,心底一阵痛楚。
他们说好,是今天晚上离开,肯定是算准了自己会来送别,所以才先行一步。
最了解自己的,果然是萧一秋,只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要离开自己,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了。
这样,也好。
楚黎看着染墨忧伤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将染墨揽入了怀中。
靠在楚黎温热的怀抱中,染墨不由得泪染于睫,终于忍不住轻声哽咽。
楚黎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温暖的怀抱,用来承载染墨的泪水。
等天渐渐暗了下来,染墨终于连远方都分不清楚,也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时,染墨才停止了哭泣,轻声的说了一句:“能饶了楚玉么?”
“不能。”楚黎的回答很坚决,其实对于楚玉,他本来想饶恕的,因为楚玉没有和自己争夺帝位的心思,而且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