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柊琨向赵七行摆摆手,道:“毒僵尸是江湖中前辈高人,葛某仰慕得紧。”
念奴噗嗤一声,笑道:“葛帮主是江湖中前辈高人,小女子也仰慕的紧。”
葛柊琨所说仰慕不过是一句客套话,但念奴一番附和转述,却大有嘲讽他虚情假意,口是心非之感。
葛柊琨心道:“哼,即便毒僵尸亲来,葛某难道怕他不成?不过是他后人,便如此狂妄,待正事一了,便有十几个后人来,也一起毙了。”
葛柊琨道:“姑娘寻上我盐马帮却为何事?”
念奴道:“啊!那可是要紧事!我爹爹妈妈被困,需寻得一个人或许能救。那个人难寻的紧,你帮众虽多,却也难保能找到。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也只好将就!”
众人心道:“父母被困,她怎地还如此漫不经心,如此多事,果真妖女,天性凉薄至斯。”
葛柊琨冷笑道:“姑娘想要寻谁?你孤身一人搅得我盐马帮不得安宁,如此大本领,想寻一个人有何难?”
念奴叹道:“哎,我若能时时刻刻像这般自由,寻一个人又有何难,就算今年寻不到,多寻几年也能寻到。可我只不过能出来一时半会儿,再过几日,便要回去啦。”
她容姿秀美,唉声叹气更觉柔美,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护在手心,便有天大难事,赴汤蹈火也替她办到。
赵七行等定力稍弱之人,怜爱之意升起,忽而想到,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绝不是柔弱女子,心中寒意顿生。
念奴抬头瞧一眼赵七行等人,莞尔一笑,续道:“我所寻之人叫做月御仙医,这世上也只有她能解那种毒,若她也不行……哎!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天之所命,但唯禀遵!”
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竟然相信听天由命之事,与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全不相符,让人颇觉诡异。
葛柊琨道:“尊师本领高强,姑娘怎不去寻你师父?”
念奴奇道:“我师父便是我爹爹妈妈啊,他们被困,又怎能自救?”
葛柊琨心道:“原来毒僵尸娶亲生子,怪不得绝迹江湖。温柔乡,英雄冢,果真不假。”听念奴言语,毒僵尸中了难解之毒,且被困在某处自救不暇,心中不由暗喜。
葛柊琨虽是江湖顶尖英雄,但毒僵尸的煞名早已响绝江湖几十年,且此人亦正亦邪,动辄做下灭门惨案,让人心中恐惧,若杀了他后人,将来难免后患无穷,若毒僵尸被困,那自是去了心头大患。
葛柊琨冷哼一声,道:“姑娘若真心想让我帮你,何以动手打死我帮中兄弟,结下仇怨?”
念奴叹一口气,语气哀婉道:“葛帮主,你生我气对不对?你怪我打死了你帮中兄弟,所以不肯帮我是不是?可是,我也是没有法子的。你瞧,我的手。”
念奴身上穴道被点,只有脑袋能动,她的手被衣服所盖没,法儿瞧见。
赵七行听见,便想动手将她衣袖掀起,看看有何古怪。
冯周仑心细如发,道:“七行,且慢。这妖女会使毒。小心中她诡计。”
赵七行心中后怕,心道:“辛亏六哥提醒。”
念奴道:“哎……你们总是不信我,罢了,七行哥哥,你摘一朵院中的月季花给我,好不好?”她听冯周仑叫赵七行的名字,开口便称他七行哥哥。
赵七行反而羞红了脸颊,心道:“这女子当真古怪,怎地如此不羞不臊。”他看一眼冯周仑,冯周仑点点头,道:“你便摘一朵花,递给她时,用布包住了手。”
赵七行走到院中,虽值深秋,百花凋零,但花圃中红红白白的月季依然开得繁盛,锦绣绝伦,别有一番风情。
赵七行摘了一朵华浓色艳的红月季,用布裹住了手递到念奴手中。
她瞧着手中的花,怔怔道:“这花儿真美,只是可惜了。”便在花接过去的刹那,那朵原本红艳艳的月季,却变成了一朵枝干,叶片,花瓣全部漆黑的黑月季,偏偏看起来依然汁液饱满,毫无凋零枯萎之态。
众人大惊,葛柊琨心道:“我已封住她穴道,她如何还能使毒,难道她功法奇特,不怕点穴之法?”
念奴道:“你瞧,即便毫无内力,只要我手指一碰,连花也中了毒,我也是没有法子的,你说是不是?假若找到了月御仙医,她或许有法子将我治好。葛帮主,你便帮我一帮,好不好?”她哀哀求恳,当真我见犹怜。
但葛柊琨天天生爱武,不近女色多年,这一番楚楚之态落在眼中只觉厌烦,但思她原来天生如此,倒不是武功奇特,即便如此,却也不该视人命如草芥,知道自己全身是毒,更该处处谨慎,看她出手杀人,全无丝毫怜悯之心,天性歹毒,该当诛之。
杀心顿起,道:“哼,强词夺理,即便如此也不该草菅人命,妖邪之辈,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杀了你为六弟和众兄弟报仇。七行,一剑刺死她。”
赵七行得令,走到念奴跟前,拔出宝剑,举剑便要刺进她心窝。
念奴两眼闪着泪光,哀哀道:“七行哥哥,你要杀我,是不是?”那声音似叹息,似哀恳,似泣如诉,叫人心软如泥,情思涌动,半分也不想伤她,害她,只想爱她,护她。
葛柊琨见赵七行不动手,喝道:“七行,怎不动手,杀了她!”
赵七行一个机灵,打了个寒战,奇怪自己适才怎会怜惜这魔女,定是这魔女会妖法,最好不看她,不听她便不会中招,瞄准了心脏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