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仪匆匆赶往医院。
“她还很虚弱,现在刚刚恢复知觉,知道要喝水。”程建说。瘦削的脸庞、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都说明这个男人的身体严重透支。不过目前他却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卫芸的醒来让他竟充满了莫名的亢奋。
童佳仪也很高兴。她立刻找到了杨医生。
“这的确是个奇迹,在医学上的概率也只有千分之一。”杨医生给出了这样的解释。不过,醒来之后也意味着可能还要面临更多的手术和挽救。
但一旦醒来,就意味着活的希望。
“她现在还很虚弱,还不能探视,但是我们会尽快帮她准备下一场手术!”杨医生说。
手术定在三天之后。
“程建,要不你这两天回去休息吧,我跟周华替你几天。”童佳仪说。
程建倔强地摇了摇头,说:“卫芸现在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我跟护工两个人帮她翻个身都累一身汗,你俩更不行了。再说,卫芸不同的反应都有不同的需要,她什么想喝水,身体不舒服,只有我知道。”
“我知道将卫芸交给别人你不放心,可你人也不是铁打的,再说三天之后还有手术,那时候有你忙的!”童佳仪劝道。新加坡要去一个月,她想在走之前多照顾卫芸几天。
“还不知道手术结果怎么样,总之我要看着才放心。”程建说。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跑了过来,急匆匆说:“大哥,大姐,大姐她……”
童佳仪一看,是程建请来照顾卫芸的护工胡灵。
“卫芸怎么了?”童佳仪与程建异口同声地说。
“大姐她流血了……”胡灵怯生生地说。
童佳仪扫了胡灵一眼,只见她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听说她丈夫有家暴倾向,常常打她,因此她离了婚,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独自生活。
也许是生活的繁重使得一些细纹过早的爬到眼角,所以看起来要比自己要老上几岁,依稀可见她曾经是个还算清秀的姑娘。
三人立马找到杨医生,将情况告诉了他。查看之后,杨医生却说并无大碍,原来卫芸目前刚刚苏醒,身体部分机能开始自行恢复,胡灵口中的出血竟是卫芸生理期,所以只要帮助做好清洁卫生,便无大碍。
童佳仪与胡灵面面相觑。胡灵竟还臊了个大红脸,不知说什么好。
这种事,不比喂饭擦澡,就是身为女人,也不好插手。
“胡灵,你去买点卫生巾,我来帮卫芸换。你待会把被单拿去洗洗就行。”程建却没说什么,扭头回到卫芸的监护病房。
胡灵“哦”了一声,便出去了。
由于监护室是无菌室,童佳仪只好站在外面看,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程建小心翼翼又略显笨拙的给卫芸换卫生巾、擦拭身体、穿衣服……似乎在照顾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泪水模糊了童佳仪的双眼,她觉得自己被感动了。
“佳仪,你也在这里。”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
童佳仪赶紧擦干泪水,转过头来,竟是卫芸的父母。
多日不见,老人家似乎更加苍老了,特别是卫芸的父亲,才六十多岁头发已经全白,原本丰润的脸庞竟瘦削的只剩下了布满皱纹的松弛皮肤。
“卫叔叔,你这是怎么了?”童佳仪发现一向健壮的卫爸爸竟手拄拐杖,嘴巴张张的,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一言难尽啊……”卫妈妈的眼眶红了,却似干涸的沙漠,挤不出一点水来:“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中风了,现在腿脚不利索,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时,护工胡灵将卫芸换下来的脏衣服、被褥裹成一大团,正抱着出来,见到卫芸的父母打了一声招呼便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
“卫芸一定又是尿裤子了……唉,我这个女婿也真不容易。”卫妈妈看程建还在监护室忙来忙去,感叹道,抹了把泪。
是啊,患难见真情,当初他们老两口都看不中程建,没想到现在竟成了自己全家的顶梁柱。
这时,程建卷着衣袖,也出来,发现卫芸父母都在。
“听说卫芸醒了?”卫妈妈首先问,卫爸爸不能说话,眼里却也流露出期盼的光。
程建点点头,说是的。又假装埋怨道:“妈,你看爸腿脚不方便,你们又跑来。”
“唉,老了,没用了,我煮了点鸡汤,你喝点。”卫妈妈将手中的保温桶递给程建。
程建一边接过,一边说:“妈,下次你别再给我送饭了,我自己买些盒饭吃就行。再说了,爸身边离不开人,你俩要是再出啥事,你让我咋办呢!”
“今天天气好,我正好也带他出来晒晒太阳,医生说有利于恢复,只是你……”卫妈妈抹了把泪,又接着说,“只是辛苦你了。”
“哎呀,妈,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话,只要卫芸好好的,要我怎么都成。你老两口赶紧回去吧,下次可别来送饭了,我不放心哪。”程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卫妈妈一阵点头,又叮嘱道:“我是怕你又不舍得吃,又昏倒了,这个存折你拿着。”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就往程建手里塞。
“妈!你们最后这点养老金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要。”程建坚定地说。
“哎,我们拿着这钱烫手啊,要是没了卫芸……我们还养老什么用?你们卖房子的钱都花差不多了,再说手术还要用钱。”卫妈妈失落地说,坚定地又把存折塞给程建。
“那好吧,我先替你们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