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冷,默不作声伸手拉过床单裹紧自己。刚想要翻身的时候,却听到喻兰溪的声音,迟缓地飘在空气里。
“今天的事”
苏伶歌转过身体。
喻兰溪脸上有某种类似于愧疚的表情,那表情,着实让苏伶歌愣了一下。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遭遇了太多的磨难跟不幸。所以甚至开始幻想,其实所有的人,都没有那么坏。
“是你吧?”苏伶歌忽然问。
喻兰溪微微愣了一下,但凡是做了错事的人的,反应起来都不会太慢。转眼间,喻兰溪的脸微微变了色。她明显在紧张,动作言语间却分明带了几分强词夺理。
“是我!”
那张怀孕的化验单,就是喻兰溪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摆明了要让赫连淳发现的。
对于喻兰溪来说,她身体的病痛,她是早习惯的。她记得她在苏伶歌的面前犯病,她记得她被苏伶歌背着。
她醒的比苏伶歌早。
她甚至还不知道苏伶怀孕的事情,就先得到了她流产的事实。若说不震惊,那完全不可能。
都说女人在爱情面前容易被蒙了双眼,不仅如此,更会蒙了心智。
也许在那一刻间,喻兰溪会感激苏伶歌为她做的一切。
更会想到,那个从苏伶歌肚子里流产的孩子,是因为她没有的。
但是几乎是在喻兰溪想到即将要被苏伶歌抢走的赫连淳的时候,她犹豫了。
那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喻兰溪总以为,太坚强的人,总有无法忍受的时候。
所以,她早早地从医院回了家。在翻箱倒柜之后,她终于在苏伶歌随身携带的行李内,找到了那一张化验单。
她没有告诉赫连淳苏伶歌流产的事情。
她将化验单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等待赫连淳回来,被他发现。
然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
苏伶歌觉得自己太累了,她累到甚至失去了要痛恨一个人的力气。呼出一口气,她的声音虚弱,却明显带了几分浓烈的嘲讽。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伶歌笑,字字句句都让喻兰溪感觉寒气扑面,“你跟赫连淳都一样,不是人!”
喻兰溪抿唇,张了张嘴巴,终是没有接话。但女人执着于爱情,哪怕坏事做尽,也总是想要得到自己最满意的结果。
“苏伶歌,你走吧!”也许是心里始终多了几分愧疚,觉得那孩子的死,多少跟她有些关系。喻兰溪的语调虽低,却是说得飞快,“淳他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他本来就恨你。这样下去,你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你走吧。不管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做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替你办到。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
“喻小姐!”苏伶歌忽然打断喻兰溪,闭上眼睛。她没来由的不想要再看到这个女人第二眼,遇到赫连淳,这个女人原有的骄傲,都去哪里了?
“在这一切没解决之前,我不会走。”
喻兰溪的脸色,顿时变成了调色盘,千万种颜色之后,终于咬牙切齿。
“苏伶歌,这种话我绝对不会再说第二遍。过了眼前,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门上传来重重摔门的声音,喻兰溪带着重重怒火走了。苏伶歌闭上眼睛缩进被窝里,拒绝让自己思考太过的问题。
所以的事情,她都无法掌控。
还有,她自己的命运。
门上再度传来了熟悉的动静,苏伶暗自在被单下皱眉。却不曾想到,记忆中喻兰溪的声音没有响起来。
大床的一边迅速凹陷,她猛地掀开被单,却在同一时间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看到了是赫连淳,苏伶歌微微一愣。
“怎么是你?”
男人眯起眼睛,跟着皱眉,“这是我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僵在他的怀里不敢动,男人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也早已经习惯。神情间略有疲惫,他抱着她微微翻了一个身体。她的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两人紧贴在一起。他的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微微摩擦。
她在紧张,他却没有了别的动作。
“我不会吃了你!”他在她的头顶低声,抱着她的力道微微加重。
苏伶歌想,她总要学着去适应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
他对你不好的时候,你要觉得这是正常的,他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他对你好的时候,你也不要觉得这会有可能是某种感情的前兆。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不要幻想太多,就不会跌的太惨。
这样浓厚深沉的夜,她带着虚弱,他带着疲惫。
原本相拥而眠,在夜半的时候,苏伶歌却被一阵异常惊醒。
是赫连淳。
在苏伶歌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赫连淳。
他似乎陷入了极度不好的梦境里,她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反复皱眉蠕动,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弄到她呼痛。等她从他的怀里出来,他开始在被单里挣扎,额头上冒着汗珠,嘴里还喃喃自语。
“妈火有火妈你快出来”
“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为什么”
“妈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苏伶歌莫名的心口一紧,翻身跪坐在赫连淳的身边。伸手拍他的脸颊,力道太小,陷入噩梦中的赫连淳反丝毫感觉不到。
她唯有加重力道。
“赫连淳,你醒醒,醒醒!”
“妈——”
床上的男人瞬间翻身而起,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