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处,论诗词才华远远不及钗黛,论园中亲疏更是个远亲,竟然连等着被男人
奸玩身子都等不到,心头那等苦楚羞辱、纠结哀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苟且
度日、朝痴暮怨实在是添了十分。居然又要被女人玩身子……可叹她即不同可卿
多情,也不如自己小妹娇痴刁蛮,被那情妃以园中「规矩」胁迫着凌辱奸淫,当
真是般儿羞、千般儿耻、万般儿苦……却依旧无可奈何。以她想头,便是有朝
一日,能侍寝弘昼,凭弘昼怎么在自己身上凌辱取乐,无论是贞操、年岁、容貌、
气质、禁忌滋味,无论哪一层说来,弘昼就算再怎么一时得意,也不可能封自己
位份过了小。按照位份规矩,一样要侍奉可卿。若是此时强项躲着,将来一样
要被可卿凌辱,只能强颜欢笑,从了可卿,拿自己点滴襟怀,些许羞耻,换一两
日安生日子过罢了。
只是她又隐约知道,自家小妹竟和昔日里情郎,京中戏子武生柳湘莲,在情
妃「方便」之下私下往来,规劝无方;园中岁月,于这尤二姐,当真是时时刻刻
如处寒冰烈火之中。以她见识,这等事情,事久必败。果然,弘昼得讯震怒,查
抄凹晶馆,捉拿尤三姐,把自己个亲妹妹,不知发到哪里去受辱遭刑,只怕是性
命都已经送了。哪知,自己尚在惊恐忧惧之中熬着度日,情妃又出事了,类同小
妹一般事体。乃至自缢天香楼,大观园里榻了半边天。以她心思,辗转了数日,
思来想去,忍着也是煎熬,再不来见见凤姐,求个宽恕发落,自己这个失了靠山,
没了小妹,上无子宠爱,下无姊妹帮衬的孤苦性奴,真不知要在园中如何度日
了。故此,今儿是借着除夕佳节,想着法子,拖着时辰,等众人散尽,想来和凤
姐说两句话,求个口风。
她款款羞羞过来请安,凤姐明知她想些什么,此刻当真是老猫戏鼠,反而越
发热情,握着她手只道:「二姐姐今儿倒是话少……你不要怕,我知道你的心思,
我们姐妹里头再说话」,让进来到了里头书房,平儿忙上来新茶,又侍立一旁。
尤二姐如何担待得起,连忙起立道:「平姑娘再休如此……我是个草芥粒儿大小
的人……该我服侍才好……」凤姐笑道:「折死她了。平儿算哪门子姑娘,二姐
姐您是子亲口封的姑娘,平儿是个奴儿,给您端个茶倒个水算得了什么……便
是不论这一层,她是我家生的奴才……嗯……不论怎么着,给姐姐倒碗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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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当的。」
尤二姐本来就没话说,哪成想凤姐如此说道,一时倒是红了脸,淌了泪,呢
呶着不知从何说起。哪知凤姐只是满面春风,只道:「二姐姐在凸碧山庄里住,
我一向也少照应,二姐姐怕是缺了什么,只管和丫鬟们说,叫丫鬟们来我这里取
就是了……」尤二姐连连低头道什么也不缺,凤姐倒是洒脱,一笑道:「我知道
二姐姐是想小妹妹了……」
一句才说,尤二姐泪水哪里禁的住,却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没有的
事……我妹妹有失奴德,叛了子……我也是子性奴,怎么敢想她……」凤姐
一笑道:「瞧姐姐吓得……这姐妹是亲的,想一想,有什么了不得?我也是问过
子的,子亲口说的,父母子女姊妹,那是天伦本性,想一想,不是大罪…
…我是劝和姐姐,小妹妹是真的有罪,子处置的已经是轻了,如今她去了,二
姐姐也该自己宽怀才是……好好侍奉子,园中时日还长,以姐姐您的姿容样貌,
子定然喜欢……」
尤二姐偷偷瞧她一眼,听她说得温存亲和,心下却是依旧没有着落,却也只
好收了泪,挣扎道:「凤姐姐……我……我……是个有罪败坏的女子……其实连
给子做性奴都是不配的……更对不住姐姐您……我……」
凤姐抿了口茶,看看她,悠悠道:「二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非是
昔日里给我们那没脸的二爷用过身子……」那尤二姐闻言,激灵灵打个冷战,惊
恐万分瞧着凤姐。凤姐却笑道:「二姐姐……这子说过,父母子女姊妹之情,
乃是天伦……可是你听这口风里,可有兄二字?没有。那是为什么呢?还用说,
只为男女有别。我们入园为奴,旁的事情还有的担待,这身子,这女人家的滋味,
那就只有子可以尝了……哪怕是兄也是忌讳的。何况是夫妻……你别怕的这
样,你和琏二爷那点事情我早知道。就看你如今心里放不下的是什么了?」她说
到这里,碧油油一对丹凤俏眼扫了尤二姐一眼,唬的尤二姐也不知道答了个什么。
凤姐摆摆手,淡然道:「你怕说,便是我替你说吧……你若是想着,昔日里
我是琏二爷的内室,你是……琏二爷的外头粉头,我如今必然不肯担待你……那
你的意思,就是我念着琏二爷那点子夫妻名份?……就这一条,子发落我去黑
龙江给人奸死的罪都轻了……所以我求二姐姐不要误会,更不要害了我……饶了
我去吧。」
尤二姐听她说得如此透亮,竟是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