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救命稻草,匆匆地向她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语,语然。”
安语然被她的表情弄得紧张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绘紫颤声说:“有,有老鼠!好大一只!”
安语然噗哧一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只是一只老鼠就把你赶出房间了?”
“语然,你不怕老鼠?”
“老鼠不怕,只怕小强。”
绘紫有些迷惑地问:“小强是什么?”
安语然嘻嘻一笑:“蟑螂啊!”
绘紫原本紧张的表情也轻松了些:“那,语然,你替我赶走老鼠好不好?”
安语然奇道:“服侍你的老妈子呢?”
绘紫指着隔壁道:“赵妈去借扫帚了。”
说话间,赵妈过来了,却举着扫帚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房去,敢情这赵妈也是个怕老鼠的!
安语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放下水壶,拿过赵妈手里的扫帚,跨进房里去,在房里桌下床底都搜索了一圈,并没发现老鼠。她出门对绘紫道:“应该没有老鼠了。”
她心道说不定老鼠就是被绘紫刚才的尖叫吓跑了。
绘紫松了口气:“语然,多谢你!”
安语然笑道:“不用客气。”
她弯腰去提水壶,刚抓到水壶的把手,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她右手提着这水壶上楼,刚才放下时把手是朝着右侧的,此刻把手却是朝着左侧,所以她的右手就要扭过来才能抓住把手。再细细一摸,刚才那个水壶把手内侧有些突起的横纹,而现在这个水壶,把手内侧光滑无纹。
这不是她刚才提上来的那个水壶。
这时绘紫又对赵妈吩咐道:“赵妈,去拿些鼠药来放在房里各处,免得这讨厌的东西再回来!”
赵妈应声正要离去。
安语然提起水壶,突然指着绘紫房里大喊:“好大一只老鼠!绘紫,是不是你刚才看见的那只?”
绘紫紧张地说:“什……是,是的。”
安语然夺过赵妈手中的扫帚,冲进房里。她一路追到桌边,用身体挡住绘紫她们的视线,将手中提着的水壶与桌上的水壶迅速交换了。随后她又提着水壶追入卧室,一边喊着:“我让你逃,让你躲!”一边挥着扫帚砰砰乓乓一阵乱打。
干净的被褥——被扫帚挑乱了,放着香粉、胭脂的瓷盒——被扫帚打翻了,上好的官窑青瓷花瓶——被扫帚挥碎了,多层的紫檀首饰盒——被扫帚砸开了,珠玉首饰散落一地……
绘紫听到卧室里传出来的各种器物碎裂声,跑到门口急急地喊:“语然,它不在卧室了,跑出去了!”
安语然故作愕然道:“跑出去了?”
绘紫看到房里的一片狼藉,脸都青了,咬着牙道:“刚刚窜出去了。”
安语然走出卧室,在外间继续搜寻。绘紫走去,吓得忙说:“它已经逃到房外去了。语然,谢谢你了,不用再找了。”
安语然放下扫帚:“小事一桩,绘紫不用谢我。以后若是还闹老鼠,还可以来找我帮你!”
绘紫强笑道:“我让赵妈多放些鼠药,应该不会再闹老鼠了!”
安语然点点头:“那就好,我回去了。”说完提着从绘紫房里换出来的水壶上楼去了。
☆、第四十三章 · 人心难测
安语然回到自己房里,只隔了一个时辰,楼下便有些骚乱。她轻轻笑了笑,心知是绘紫喝了她换回去的水壶中的水,现在恐怕是自食其果。也不知她放的是泻药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然而十多分钟过去,骚乱仍未平息,安语然心道绘紫不会是放了□□吧?这下可玩大了!不过想来她们应该有解药,最多也就是出会儿丑而已。
安语然打开了窗户。她的房间靠近三楼楼梯口,绘紫的房间则在二楼楼梯口的另一侧,所以她的窗口与绘紫的卧室窗口离得不远。刚打开窗户,她便听到有人说“……死了”。
她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凝神细听,又只有模糊的杂乱人声。她急忙打开门,跑下楼去看个究竟。
绘紫房门口围了一堆人,都是二楼的姑娘与服侍她们的老妈子。她们小声而又热切地议论着。
“真吓人!”
“下午还看到赵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晚上赵妈还找我借过扫帚,说要赶老鼠的,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来还。我过来一看,妈呀!吓得我腿都软了。”
“绘紫不知道怎么样了?”
“多半也死了吧?”
安语然站在人群后面,从人群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房里的情景。
外间只能看到赵妈,她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的神情狰狞而扭曲,双目圆睁,眼神却空洞地对着某处,一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脖子,仿佛临死前经历过窒息的痛苦。她身边有个摔破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