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不可能的。我在脑海里重复着应对问答的攻防演练,一遍一遍的推倒又重来,搅动着自己的智慧考虑着怎么样才能够让自己摆脱或者将责任降到最低。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是本能,没有人会在自己受到伤害时无动于衷,即使是杀人者,面对死的惩罚,他也有着调动一切合法手段避免死亡的权利,这不是荒诞不经,也不应受到指责,然而世人多对罪大恶极之人义愤填膺,巴不得其速死毁灭才好,即便是蒙冤的好人,在不明察的情况下,往往也成了义愤盲目宣泄的牺牲品。
即使我是生着的坏人,仍有着辩驳和申述的自由,我决定没有见到什么真凭实据之前,我将如粪坑里的石头一样拼命周旋,而不是什么见鬼的“坦白”。
我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精神上的,ròu_tǐ上的,我都做好了准备,我担心的是昨晚没吃上牛肉,不知道抗打击的能力会不会很糟糕。我在想着如果我被灌了催眠水,然后在我头上放鞭炮我会不会醒来?我胡思乱想着,忐忑而惶惶,面对国家政权机器的时候,你会感到自己很渺小。在我准备再点上一根香烟时,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三个人,先前的两个警察,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让我吃了一惊,竟然是方静,她也被带来了!她的出现让我先前所做的一切准备瞬间崩溃了,如果分开审讯,我的任何狡辩和抵赖都是徒劳的,将会出现不是她受苦就是我受罪的局面,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怎么能让方静受苦呢?
方静看到了我,瞟了一眼已经被烟头填满的烟灰缸,轻轻对我一笑,好像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她很开心的样子。我靠,她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啊,这女人的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看到自己的情夫这样了,还若无其事。
“是他吗?”一个警察问道。
“是的。”方静答到。
“你决定放弃对他的指控吗?不再追究他破坏车子的事吗?”那警察又说道。
“是的。我放弃对他的任何指控。”方静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撩人的看着我,脉脉含情的样子,让我一阵火大,只想上去揍她,然后再狠狠bào_gàn她一顿才解恨。
只是他们的对话,让我听着糊涂,什么时候轮到方静来决定要不要处理我了,这到底怎么了,一个同案犯居然能说出赦免另外一个同伙的话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一个警察对我说道。
我有些晃神,这都是怎么啊,什么都不问,就这么结束了?我站了起来,腰肾处传来过度焦虑的虚累感,这时方静不顾两个警察还在,扑到了我怀里,在我耳边说道:“让你受惊了,都是我不好。”末了还轻轻说了一句:“还是我冰雪聪明吧?你这有勇无谋的,总是被逮个当场现形,我又再次逃脱了。呵呵。”
我知道方静指的是什么,也知道我没事了,心头一阵畅快,但我还是装作生气的一只手在方静腰部用力拧了一下,方静“哎哟”的一声,跳离了我的怀抱,脸上似嗔似嬉。旁边两个警察看得眼都直了,他们明显知道方静是有夫之妇,现在竟敢堂而皇之的在派出所里和她的情夫打情骂俏。
两个警察快看不下去了,催我们快离开,“没事了,你们就赶快走吧!别在这磨磨蹭蹭的。”
我和方静出了审讯室,往派出所大门走去。路上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昨天晚上丰建华看到车子被人扎了,立即就报了警,调看了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发现了我和方静嫌疑最大,立即就通过关系要派出所严查此事,丰建华是n市财政局的一个处长,平时机关里也认识不少人,再加上他老爸是副市长,那派出所办事的速度自是不必说了,所以第二天我和方静就被带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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