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博和周礼果然在下午就回了家,而叶沅和苏承川订婚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十天,再过十天,她就要被标上苏承川未婚妻的标签了,似乎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她努力过,抗争过,最后也没有改变任何。
叶沅认命了,不想再折腾,毕竟订婚是自己亲口答应的,自己答应的事,无论怎样都会兑现,这是她做人的原则,他也帮了自己的父亲不是吗?
早饭后,接到李净一的电话,想约她出去坐坐,周念也不想让她整日闷在家里,出去和年轻人接触,总比整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强。
可是叶沅不愿意出去,独自待在后园的垂柳树下,坐在白色的石凳上,趴在石桌上,望着面前的一汪潭水。
园子里随处可见各色的菊花,一阵阵幽香惹来蝴蝶翩跹,蜜蜂飞舞,潭水中,荷叶层层如盖,几支嫩荷,含苞待放。
清澈见底的潭水中,隐约可见几尾鲤鱼,欢快的游弋。
叶沅不由得感叹,万物有灵,各按自己的心意而活,唯独自己,却被人推入万丈深渊,无论她挣扎,却总有一双手紧紧的抓住她。
苏亦冰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那儿发呆,说不出的心疼,曾经多好的一个女孩,生生被二哥逼的失去了神采。
“叶子!”她喊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
叶沅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亦冰,你怎么来了?”
苏亦冰看着她,“二哥让我来看看你!”
叶沅目光又转向远处的风景,声音清冷,“他是怕我跑了,派你来监视我?”
苏亦冰努努嘴,“你不要这样想我哥嘛,怎么不说他是关心你啊?”
看她神情冷冷的,苏亦冰抓住她的手,“我哥这几天有些忙,抽不出时间看你,你知道他都在做什么吗?”
叶沅不关心,所以不问,苏亦冰只得自己又说,“你舅舅的公司,之前的债务,可都是我哥还的,如今重新开业,我哥可是以你名义入了股的,并且股份还不少呢,又帮公司联系业务,如今可比以前规模大多了。”
叶沅这才抬头看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怪不得昨天让人过来拿自己的身份证。
“还有,遇上这种事,就算叶叔叔是冤枉的,可名声也会受损啊,如今你有看到媒体,关于这件事一丝一毫的报道吗?”
苏亦冰看叶沅脸色慢慢缓和,也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二哥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其实啊,就是现在我也觉得我哥野蛮,可是也足见他对你的心思,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还不如坦然接受,想想你们俩其实还挺般配的,难得我二哥这么用心,你就别纠结了。”
叶沅伸手打了她一下,顺便瞪她一眼,“原来你是给苏……”当着亦冰的面,不好说他苏流氓,顿了顿才又说。
“给苏先生当说客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卖友求荣!”
苏亦冰笑了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叶沅也毫不示弱,“你和天池也挺般配,他还让我帮他约你呢!”
“别提那个无赖,丑拒!”苏亦冰立马板起脸,神情落寞下来,停了片刻才说,“其实,我心里有人了,那一年,在我大哥婚礼上第一次见他,后来悦悦满月时,又见过他一次,也算是我家亲戚,之后……”
她说着,脸居然红了,这倒是很少见的,叶沅突然意识到什么,思绪更乱了。
人生哪有那么多圆满,叶沅突然笑了,“亦冰,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
她提起旁边的古琴,放在石桌上,抬起纤纤素手,温柔如水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琴声悠扬入耳,缠绵悱恻,细听之下,却显得压抑,如泣如诉,似乎宣泄着胸中无尽缠绵之意,更凸显心中无限愁苦悲凉之感。
叶沅也不知道为什么弹奏如此荒凉的曲子,只是觉得心中苦闷,想找个方式来发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有个人已悄然而至。
苏承川心中凄然,沅沅这一曲表达思念,愁苦之情,她思念谁,又为何而苦闷,肯定不会是因为自己,婚期将至,她难道还在思念别人。
杨柳下,水波旁,繁花似锦,风轻云飞扬,而那一抹白色身影,更显得清灵飘逸,她以情融于景,却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苏亦冰最先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子,惊异的喊道,“二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啦?”
叶沅也是一惊,刚想站起,肩上却是一沉,扬起头,恰对上苏承川那双有浓化不开情愫的桃花眼,他没理亦冰,勾起唇,“继续啊,我打扰到你了?”
他站在身后,她怎么继续,况且又是那么哀怨的曲子,他那么喜怒无常,谁知道会不会生气。
叶沅推开他的手,两人纠缠之际,险些把琴带到地上,苏承川惋惜,又带着自责,“看来是我的错了,不但扰断了沅沅的雅兴,还差点弄坏了你的琴!”
叶沅暗暗的白了他一眼,还算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的错,还不赶紧走开。
苏承川淡笑了,看着,之后坐了下来,“那我只能,与沅沅和奏一起,算是给沅沅谢罪了。”
叶沅斜瞅了他一眼,他会弹琴,真是见鬼了,可别把自己的琴弦都扒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