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伤痕……
『你和我是共谋!呐,如果不想要我说出去的话,你今天看到的事情也要装作不知。』
『不碍事,我只是怕你受不了我身上的血腥气。』
『若是和你一起,纵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都道小孩子最是怕苦,让他们喝药简直连哄带骗十八般武艺全用上,没想到道艺高深的张真人竟也像个孩子喝起药来推推躲躲不干不脆。』
『天生人必有情欲,真气撩拨情窍会起欲念,但是我想让你明白,真正的情欲是由心生……』
『真的不悔?』
那几个月共处的日子,片段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呼旋而过,对方的言语笑貌举手顿足,那麽清晰的刻在脑子里,一闭眼他沈柔似水的声音依稀还在耳边萦绕,而就在昨夜,彼此十指相扣,流苏帐内辗转缠绵,那种紧密相连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里……而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那个人是狼……那个人竟是狼!
胸口一痛,仿佛被万针刺锥,紧接著一阵酸楚自心底漫溢上来,很苦,很苦……
(的时候没注意看,结果回车下面的那一段漏了。。。我那什麽眼神~)
「张真人,红绡可否请求您一件事?」
张君房转过身来,神情淡到了极点,「你先说是什麽事,然後我才决定做不做。」
红绡辗然而笑,但是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绕开张君房走到季怀措身边,动作缓缓地替他将衣服都穿好,手指轻抚过他隽朗的脸,眼神里是盛载不下漫溢而出的爱怜。
「一切众生都处於因果轮回中,此生彼灭,彼生此灭,阻其堕入轮回妄图以这种方式长相守……红绡早知会有这麽一天。若是张真人执意要让怀措的魂魄散去轮回再世,希望张真人在送走怀措之後可以让红绡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张君房却是一惊,没想到她会这麽说,「为何要这麽做?」
红绡揽著季怀措,头轻倚在他肩膀上,「妖精的寿命远比凡人来得要长,红绡也知若是怀措轮回在世说不定哪日还能再遇上他……只是无论轮回多少世,红绡和怀措依然人妖殊途,为世人所不能接受……不如就此归去,从此了无牵挂……」说到这里,竟是潸然泪下。
『……即便是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也是有感情的,他们也会痛会笑会受伤,遇到有难之人也不吝出手相助,也懂是非曲直,也懂知恩图报……』
不觉心里一震,狼曾经说的话悠悠地在耳边回荡,以前只道那些都是为非作歹、危祸人间的妖孽,不想今时今日才明白,狼那时候说的话没有错,他们其实和凡人无异,又或者较世俗之人还要来得情深意重……*地狱十九层*
「你若是喜欢他现在这样子……只要你们不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我便也不多管了。」张君房淡声说道,「丧失独子之後,宰相大人一病不起,偶尔托个梦给他也好让他宽心。」
红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张君房,张君房轻弧了下嘴角点点头表示自己说的话可信。红绡欣喜异常忙向张君房行了一礼,「感谢张真人成全!」
「太好了!」周围其他几只狐妖也尽是雀跃。
张君房又看了眼季怀措,那张相貌英挺的脸在他眼里却是全然的陌生。到底不是同一个人……撇开头,转身就要离开。
「张真人……」红绡在他身後叫住了他,而後走了过去,「张真人的名号红绡早有耳闻,只是今日一见,却发现张真人并不若他人所说的那般心冷无情。」
心冷无情?不禁想,原来世人是如此评价於我。便问她,「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见红绡又是一阵犹豫,心中已有所了然,「是北原狼王?」
红绡辗然一笑目若秋波,轻点下头。张君房也不多说什麽,顾自走了出去。
夜色越发浓重,薄雾缭绕里,一人在枝丛茂密的林子里疾步奔走,横生兀长的枝杈勾破了道服,擦破了皮肤,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心里乱做了一团。
那个「季怀措」破绽频出,他早就应该注意到的。
他不仅懂玄门正宗的法术,还略懂医理,挥剑杀敌时隐隐透著一股凌驾於众人之上的气势,纵使季怀措天资聪颖自小饱读经书,但也不过是个fēng_liú骚客。况他又生在官宦世家父亲是当朝宰相,几乎没有受过委屈,而漠北寒苦比不得燕京的繁华,他竟能一呆就是好几个月而丝毫没有怨言。
张君房的步子缓了下来,只觉体内真气乱窜,知是气急攻心,撑著树竭力压制下紊乱的气息,导气归元……
闭上眼,眼前竟浮现出红绡看著季怀措时眼神,那般柔情,那般细腻……一如他看著自己时的眼神,沈柔似水,邃如深潭,仿佛一陷进去便再难脱身。
何时,清静无欲、冷静自持的自己也开始迷乱,恍惚,无措,心如乱麻……仿佛有什麽紧紧地系在心头,深深的羁绊,一扯动便痛彻心扉。
『这就是情!』
季怀措的声音叩响心门,莫名地在耳边久久回荡。
这就是情?
这就是……
情?!
心绪如潮,气血涌动,蓦得一口腥甜涌了上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