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过来陆远帆是在吃飞醋,笑了揶揄他:“是啊,逢春,人家艺名就叫逢春,不光我叫逢春,全国人民知道的都叫她逢春。”
陆远帆被噎了一下,赵逢春逢春都是一个人,他是真没注意这些细节。
可也不愿意让于伟窥到他的内心,陆远帆果断转移话题,“喝酒!”
从小就认识了,陆远帆那点尿性于伟再熟悉不过,见他不想谈下去就点到为止,打开酒瓶帮他倒酒。
一杯杯酒下肚,陆远帆喝地不急不缓,却是安安静静地一句话没说,礼仪姿态无可挑剔,不知道地还以为他是在参加什么古代的文人聚会。
于伟见了,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并不多言,只是眼里偶尔会闪过一丝心疼。
陆远帆年幼丧母,从小生活在姨母家里,虽陆寻一家待他极好,但在小孩子心里终归是寄人篱下,没有安全感。
说起陆寻的母亲陆沁,那真真儿是个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见过她的人无不称道。只是才女的性子一般孤傲冷清,陆沁素来喜静,沉浸在自己的诗画世界里,不说陆远帆,就是亲儿子陆寻也不多加亲近。
对于这样的长辈,儿女性格要是正常了才奇怪。陆寻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从小就是调皮捣蛋不按规矩来,奈何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就有点“自暴自弃”了,随心而至随性而来。
而陆远帆,远比陆寻缺爱,姨父哪有姨母来得亲?况且据说陆家姐妹生得相似,他就在心里把姨母当母亲看待了。
为了讨得姨母的欢心,事事都随姨母的喜好,后来更是拜姨母为师学画,规矩多得要命,他都一一守下,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幅冷清的性子,沉默寡言,什么都藏在心里。
回想起往事,于伟不禁叹了口气,想当初他和陆远帆能成为好朋友,还是陆寻看他爱闹腾会说话才放他到陆远帆旁边的,不然他这辈子的人生定要改写,必不会是现在这幅光彩模样。
陆寻对他好,就是为了让他充当陆远帆的解语花。
于伟眼神闪了闪,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这才回过神儿来。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于伟再看向陆远帆,他已经不再像最初温文尔雅地品酒,而是开始一杯一杯地狂饮了,愁上眉梢,眼神忧郁,不是醉也有半醉了。
“阿远少爷,够了,不可贪杯。”于伟脱口而出,伸出手拦住了陆远帆的酒杯。
陆远帆甩开了他的手,眼神迷离地瞟了于伟一眼,不满道:“于伟,你怎么又叫我少爷了,不是说好出来后就不再算的吗?你犯规了,该罚,罚你陪我喝酒。”
说完陆远帆拿起于伟的酒杯帮他添满,递给他后就要跟他碰杯。
“习惯了,老也改不了。”于伟暗自笑了一声,估摸是刚才想起了以前,下意识地就叫了出来。说着于伟配合地跟陆远帆碰了下杯,“该罚!”
上好白酒一口闷进肚,辣得于伟龇了龇牙,眯起眼睛缓着酒劲儿。
一见于伟这幅滑稽样子,陆远帆终于露出了个笑脸,也跟着干了一杯,同样一言难尽的表情。
笑着笑着陆远帆的表情定格,咧起的嘴角慢慢放下就变成了惆怅,不到一秒钟的功夫醉酒的人心情已经天翻地覆。
“于伟,我想回去了。”陆远帆的眼神没有焦距,虚无地望着眼前的空酒杯,浑身环绕着一股悲伤的氛围。
“谁不想呢,我也想回去。”于伟瞧了陆远帆一眼,又往自己酒杯里倒了一杯。
“你知道么,我总是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出来,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会不会现在一切都不一样?”陆远帆低着头,轻轻地发问,也不知道是在问于伟还是问自己。
“过程不一样,但是结局都一样,有些事情注定是命,不会因为你我而改变。”于伟说着环视了一圈屋子,几乎还是几年前第一次进来的样子,想必这里的陈设二十多年来都没变过,“你看看这间房子,刘赫保存地这么好,不就是等着你过来么?”
一听到刘赫的名字,陆远帆的眼神就马上变冷,酒杯重重落在茶几上,昭示着主人的生气,“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于伟哄人一般地说了一句,话音一转就问了出来,“那我们说别的,说谁呢?赵逢春?”
陆远帆斜了于伟一眼,又兀自喝起酒来,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可于伟哪里会听他的,陆远帆今天叫他过来喝酒,他来得总得有意义不是?
“哈哈哈,被我猜中了吧,说吧,到底什么事?你不是喜欢人家么?现在关系更近一步怎么还不开心起来了?”
陆远帆张口就想解释他和赵逢春并没有真的做到最后一步,然而动了动唇,却是什么都没说。他们都那样了和真做也没什么区别,说了反倒平白惹于伟笑话,还不如不说。
全然不理于伟的话,陆远帆又喝起酒来,酒入愁肠愁更愁,才从思乡的情绪拔出,又陷入了爱情的惆怅。
要是陆远帆不说话,于伟也跟着沉默不吭声,那陆远帆早就被自己闷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