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伏庸微微一笑,“当然,年后消息就要出来了,关相会主管邮传部。”
“如果是关相,那铜蒲铁路收归国有一事还可斟酌……”
关伏庸暗叹一声,关然亭在湖阳为官十几年,颇得民声,王渡城到江宁的借款又是他和方项城联手敲定的,第一次实现了借款不抵路权。但即便如此,关伏庸依然没有把握关然亭一定能封得住的住山右这帮绅商的嘴。因为毕竟古国修路借款的历史,实在是不光彩。实际上,不光绅商,似乎就连叶慕韩这个前任驻哲国大使,如果不是顶着摄政王的名头,他都不愿意去主动寻求从哲国借款修路,何况是别人?。
“有关相辅佐摄政王,那可就好了。”渠本乔感慨了一声。
关伏庸挑起几根鱼翅,把心里的话一起咽在肚子里。关然亭和摄政王可不那么和谐。摄政王为什么把方项城赶回家?不光是为古皇徐吕报仇,更重要的是方项城揽了太多的权力。同样的,摄政王会愿意把权力送给关然亭吗?不,朝廷是他寒族的朝廷,摄政王可以容忍僖王胡作非为,但是不会容忍关然亭跋扈的。为了关然亭能主管邮传部,自己可是和桃晓想破了脑袋。
“我听说,伏庸你是关相的族侄?”
关伏庸一愣,太久不提这事,自己几乎都忘记吹过这个法螺,“渠公,此事不可再提。您知道的,关相主管邮传部,我又是邮传部左参议……”
渠本乔马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虽然关某是河阳北坡人,年少时记得关相回乡还亲口教导在下向学。但是确实从来不敢假托他老家亲戚一次,您知道的,关相一向……”
“噗……”
“这酒好烈!”桃晓擦擦嘴,脸上似笑非笑。
“桃晓是知道的,真正对关某有知遇之恩的,乃是涛郡王。”关伏庸白了桃晓一眼。
“涛郡王?”
“当然,涛郡王虽然年轻,但是见识胆略非同常人啊。”关伏庸给渠本乔倒上一杯酒,“渠学士您可知道,铜蒲铁路是以何为抵押?”
“这……,关相和摄政王主持,总不会是以路权做抵押。”
“当然,不过您也知道,山右财富罗掘殆尽。但涛郡王却有见识,他提出以盐税作抵,这样哲国人才肯点了头。”
“盐税!?可是盐税山右也没有富余啊。”
“哲国人说,他们自己稽核。”
“噗……”
这次是渠本乔自己把酒喷了出来,“这如何使得?国家财源,岂可操于外人之手?伏庸,你岂可不谏?”
关伏庸眨眨眼睛,“伏庸如果不谏,为什么会后来在哲国连谈判都不得参与了?”关伏庸把酒杯再桌上一顿,“伏庸心里苦啊。”
“涛郡王……,嘿,哲国人可恶!”
“渠学士,木已成舟,叹息何用?此事万不可对人言,我说过‘涛郡王与我有知遇之恩’。”桃晓乜斜着眼睛看着渠本乔,“渠公,莫不是渠家在解池盐业里有盐引?”
“那倒没有,那太原绅商在解池盐业里有股份?”
“这倒也没听说过,河东的盐业外人插不进手去的。”
关伏庸知道,按照桃晓的习惯要开始冷笑了。
果然,桃晓冷笑着,“既然如此,渠学士您何必为他人操心?”
“这毕竟是家国大事……”
“只是几家的大事。解池现在一年盐税不过八十万两银子,不过是该交盐税的三成,然而呢?盐价高的山右和雍左的老百姓都吃不起,这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吗?”
“但这样毕竟把盐税交到了外人手里。”
“我们可以再把它拿回来。”桃晓的两根狗油胡已经翘了起来。
“拿回来?”
“当然,不然为什么要拜访渠学士?”
渠本乔皱着眉头,“这话从何而来。”
“我们想了一个主意。盐税是山右用来抵押铁路借款的,既然如此,那么盐税当然应该放在山右的银行里,以备还款。”
渠本乔的眼睛突然瞪的很大,“山右银行……,你们是说实业银行!”
关伏庸仿佛能听到心跳声,自己的,桃晓的,渠本乔的。
“当然,就是实业银行。”他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怕吓到渠本乔。
“可是,实业银行只不过是我们商办的……”
关伏庸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一个难处。”
“朝廷的确不会把这样的事情交给一个纯商办的银行。”桃晓把玩着青瓷的酒杯。
“是啊,可惜。”渠本乔的嘴抿着。
“但我们有一个机会。我不知道该不该和渠公您说。”关伏庸满脸为难。
“伏庸,你是实业银行总经理,尽管说。”
关伏庸的嘴角翘起来,“如果我说的话,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辞了实业银行总经理。”
“这是何意?”
“渠公,我是邮传部左参议,就算别人不说,但是我自己也不能既当着邮传部的差,又做一个官商合营的银行总经理。”
渠本乔看看关伏庸,又望望桃晓,“那伏庸你的意思?”
“您猜的没错,这就是我带桃晓来拜见您的原因。”
渠本乔默然良久,“就是说,你们打算引入官方资本,然后组建新的实业银行?可是当初实业银行的章程,只有天使股份拥有投票权。”
“所以需要渠公首肯,我们才能修改章程。”关伏庸盯着渠本乔。
“修改章程?”
“官家资本当然不是白来的。官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