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晓站在这艘列克星屯号的船头,寒风正吹在他的胸膛,那感觉就仿佛是他自己正在用身体劈开船头的巨浪。
“桃秘书,你在这里啊。”
“是啊,田特使,船舱里太气闷。”
“你好像有心事啊。”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在霓国呆的时间太久了。”
“霓国人就是那个样子,他们明知道烟集的事情谈不成,但霓国人讲究礼貌,办事拖沓,总是要走完过场。”
木马年古国和霓国在卫国打仗的时候,木龙年霓国和露国大战的时候,可没见霓国人讲什么程序,次次都是阴谋筹划,环环相扣,然后突然不宣而战。做事拖沓,这四个字安不到霓国人身上,放在古国身上到是量体裁衣。
桃晓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然后张嘴道:“但我总有不好的感觉,他们偏偏在谈烟集问题时,把辛民铁路抛出来,把两个议题搅合在一起。这样辛民到法库门的铁路和烟集问题缠在一起,田特使你哪个能让步呢?其实霓国人根本就没想和您解决问题。或者他们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
田绍怡皱了皱眉,“其实这也不奇怪,霓国在烟集占不到便宜,当然要以此威胁朝廷在铁路上让步。”
“大人,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所以我一直建议,一件事一件事的谈,不能任霓国人纠缠不清的手段肆意施为。否则您在东省建设铁路实业的大计一定不能完成。”
“恩,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霓国人,我们暂时让他一步。不过你不用担心,国家大势是不可动摇的,旗国要插手冠洲东部的事务,是他们的国策,所以我对此行依旧充满信心……”
“桃秘书!桃秘书!”
来人是僖王的二公子,僖王把儿子派出来,一方面是表示对此行的重视,另一方面当然也是希望儿子能在这次旗国之行中捞点升官的资本。
“田特使,您也在啊。”
“二公子啊,是啊,真巧,你们年轻人真是兴趣相同啊。不过老夫可受不了这个海风,我先休息了,你们聊。”
桃晓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这位僖王的二公子做什么他都当没看着,但二公子做什么都拉着自己,那可真是烦透了。
“桃秘书啊,你怎么躲这里来了。那可不成,没了你,我可是话都说不了了。”
桃晓心里一阵骂,你有什么可说的啊,无非是和旗国的大洋马打屁扯淡。
“二公子,旗国的女人可不好惹,再说她们也没有女人味。”
“那倒是,和霓国的女人是没得比,没得比。那些霓国女人,你懂的,多善解人意!霓国人安排就是周到啊!”
桃晓知道他在回味在霓国的荒唐日子,连他都觉得面红耳赤,何况年二公子这样从小在古国被严加管束,然后一点点被霓国人撕掉最后一点矜持防线的人,那几乎是自由落体一样的堕落。
“不过嘛,山珍海味吃腻了,这看到个粗粮野菜,尝尝也不妨?是不是。再说,我们也不能让旗国女人小瞧了爷啊?”
桃晓一阵头大,这位二公子现在是精虫上脑,自己能说什么?要知道,在霓国,这位年二公子到最后可是差不多夜夜笙歌,眼圈都累的发青,现在在海船上歇了这么七八天,可不是又想起当初食髓知味的时候了?桃晓情知自己是劝皮劝不了瓤,当初是霓国已经是这样,现在自然也没必要触他的霉头,笑着哼了一声。
“桃秘书啊,我听说,这旗国女人啊最是主动风骚。我这么一看啊,人家说的还真没错。”
桃晓心里一阵好笑,旗国的女人不过是比古国开放一点而已,怎么到您这就成了主动风骚了?无非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但张口时说的却是,“那当然,她们见您是天潢贵胄,免不了有投怀送抱的想法……”
轮船的酒吧里,几位妇人正七零八落的坐在那里,她们大多是旗国商人的眷属。当然,横渡劈斯洋的轮船要走上半个多月,这些妇人当然正闲的发慌。
角落里独自坐着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她戴着大沿的毛皮帽子,红褐色的头发大部分束在脑后,但还是有几缕慵懒的垂了下来,越发显的一张脸窄窄尖尖的。鲜红色的裙子很长,显然腿不会短,紧束的胸衣在结实的身体上裹着,越发显得胸前的两团格外丰满。她,就是年二公子的目标。
年二公子品味倒是不错。
桃晓哼了一声。“茶忒勒夫人,您在这里啊。”这位女士,桃晓已打过几次招呼,毕竟一艘船没多大,漂亮的女人更不多。
“我刚才看年先生匆匆走开,还以为年先生是怕喝酒,所以临阵脱逃了呢,原来是找救兵去了。”
“古国的贵族,当然不会临阵脱逃,只是郡王阁下怕没有我这个翻译在场,您就听不懂不他真诚美好的祝酒词。”
“是嘛?我倒是有点想听听,不过我就怕你说完了,美好的感觉就都没了。”那女人仰起头,眸子里一股懒散的劲头。
桃晓看看身边骨头几乎都要酥掉的年家二公子,用胳膊肘点了点他。
“二公子,随便说点什么,反正她听不懂的。”
“呃,呃,我……我,久仰久仰,希望……希望能到古国做客,到……到本公子府上做客。”
桃晓一阵又气又笑,这位二公子作为古国贵族,这时候居然只能挤出这么两句。
“年郡王阁下说,非常……非常的激动,因为他原以为只有古国皇族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