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不见。
乔薇心中并没有多少离愁别绪,亦无重回故地的欢喜,她很清楚,这次回长安也许是开始,也许会是结束;至于是福是祸,则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无论如何,事情总该求一个结果,她等着它。
乔薇看着对座面色沉沉的陆慎,知道他心中的动荡不比自己少,无从劝起,她只能拉着陆慎的手安慰道:“殿下放心,父皇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尽管这对父子远远谈不上情深似海,可血浓于水,若嘉禾帝真的病重,乔薇相信他不会不动容。爱也好,恨也罢,他只有这么一个父亲。
陆慎勉强一笑,“你说的很是。”
可他担心的却不止有这个,乔薇也很明白,若嘉禾帝真的天不假年,后事又该如何?会不会留下遗诏?若留了,会选谁承继这大好江山?
桩桩件件都是忧患,乔薇此时脑子里亦如乱麻般理不清头绪,只得想了个主意,让青竹将阿丑抱上来,哄他爹高兴高兴。
青竹依言照办,一壁却悄悄告诉乔薇,赵明珠这几日颇不安分,仗着一副娇花嫩脸,跟几个侍卫眉来眼去,大有勾搭之意。
乔薇听罢神情漠然,“随她去吧。”
她可不信这些小动作能起什么作用,且不说陆慎训练出来的兵丁皆纪律严明、张弛有度,就算真被赵明珠勾上手了,她又能做什么?区区一个兵将是不会晓得天家隐秘的,更无法助她逃走。
果不其然,三五日后,赵明珠脸上就显出颓丧之气来,固然她生得很美,其中也有一两个对她颇为垂涎的,可无论她怎么使劲,就是撬不开这些人的牙关,还叮嘱她私逃是死罪,莫牵连他们;无奈之下,赵明珠只得将目标对准张德忠这骨瘦如柴的老太监,看着他那张老脸虽有些反胃,可赵明珠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且两人到底是有过“同榻之谊”的,想必更好下手。
然而张德忠做得更绝,他也不摆出那疾言厉色的君子模样来,赵明珠敢挑逗,他就敢接受;赵明珠才解开衣领上的一粒纽子,他那颤颤巍巍的手指头就伸过来了。如是再三,赵明珠吓得花容失色,只得打消念头,且不说她并没打算真正献身给一个太监,就真如此想,何必找姓张的?听说这些阉人越老越古怪,那玩意儿不争气,折磨年轻女子的手段却有不少,随便拎出一件都够悚然听闻的,赵明珠半点也不敢尝试。
乔薇见张德忠略施手段就见人吓住,心下不得不佩服,怪不得能在陆慎身边伺候多年,果然人不可貌相呀。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快了十分,众人却殊无怨言,一来是因皇帝病重,谁都晓得太子殿下仁孝纯厚,自然归心似箭;二来,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气候宜人,快些回去,也省得暑热潮闷。
还不到一月的工夫,太子的车马便已到了长安。
乔薇看着眼前风景如旧,一切颇似从前,心中难免有些恍惚。说来在蜀地住了快一年之久,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除了她带来的这个孩子。
马车已至宫门,乔薇命人将阿丑安顿好,正要让青竹将腰牌递给值守的侍卫,谁知斜刺里一只纤细的胳膊伸来,盈盈掀起轿帘道:“太子妃日夜兼程难免辛苦,妾身这就扶您过去歇息。”
抬头看时,乔薇认得是吴氏的面庞,吴氏还端正的向她欠身施了一礼,半点不肯疏忽。
看来这宫里已经变天了,安郡王竟是第一个得知他们回京的,还专程赶来相迎……乔薇忖道,朝吴氏浅淡一笑,柔声道:“那就劳烦妹妹了。”
吴氏搀扶她走下马车,同时利索的吩咐那几个乳娘将小皇孙抱上,尽管适才阿丑躲在里间,她根本没有瞧见——可知安郡王对他们夫妻的动向着实了若指掌。
乔薇心中涌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只皱眉看了看四周,“殿下呢?”
未免人议论太子失仪,入京之后,她与陆慎就改乘两辆马车,可是一前一后隔着不远,按理说陆慎这时候也该等着她才是呀。
吴氏体贴笑道:“太子殿下回来,自然是得先去探视陛下,郡王已着人办去了。这风口里不宜久站,嫂嫂,咱们回宫吧。”
乔薇注意到她格外表示亲热,与她话里的意思倒是背道而驰——难不成皇帝已落入安郡王掌中,他想来个瓮中捉鳖,陆慎呢,是不是也将遭逢毒手?
当着许多侍卫的面,乔薇不便同她翻脸,且未摸清对方的虚实之前,她也没有翻脸的资本,当下只得捉起吴氏的手腕,两人一如相亲相爱的妯娌,携着手从御花园的石径过去。
赵明珠此时也从马车上飞奔下来,她是认得吴氏的,之前在郡王府里就见过,当下忙不迭地上来呼救,抱着吴氏的裙子便嚷嚷起来,“侧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太子妃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