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珠手脚极快,因乔薇拜托她那事,黄昏不到就又送了个香囊过来,针线精巧不输上一个。
乔薇疑心两个都是她提前做好的,否则怎能这样迅速?多半是怕太过惹眼才不一下子拿出来。可是也能看出这姑娘心思多么细密,只怕连陆慎也在她瞄准的猎物之中——广泛撒网,重点捕鱼,这不是老祖宗的教训么?
也许她该给陆慎提个醒。
乔薇进房的时候,陆慎正专心致志坐在镜子前面,不知往嘴唇上涂些什么膏剂——不会是她的胭脂吧?
乔薇下意识地想到女装大佬这个词,她蹑手蹑脚靠近,将一截苍苍藤蔓扔到陆慎身上,那藤蔓生得粗大,又是老透了的,看去恰如一条修炼多年的蟒蛇。
陆慎果然被唬住了,身子僵了僵,定睛看时,才发觉那是死物而非活的长虫,才慌得煞白的脸色不禁青了些,是恼的。
乔薇反而笑得乐不可支,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其实可谓过分,不过……她就是忍不住嘛!谁叫陆慎自入蜀以来就总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就害怕。
她忍不住就想要逗一逗他。
陆慎竖着两只眼睛瞪她半日,见乔薇始终不为所动,也没有上来请罪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傲然转过头去。
乔薇方知玩笑开大了,于是上前软语抚慰,又一下一下的梳理着陆慎略显粗硬的头发,这时才看出他嘴角糊着一层浅绿色的药膏,似在遮掩下巴底下一小溜燎泡。
乔薇咦道:“殿下怎生上火了?”
虽说暑天容易肝火郁结吧,可陆慎一路上确实好好的,并没异样。
被人这样关怀,死傲娇反倒闷不做声,只甩手将那截破坏他小心脏的藤蔓扔出去。
乔薇眼珠一转,记起晚间一家子用膳时陆慎就没吃多少东西,是这里的饭菜不合他口味?也对,在宫里时她就觉得陆慎饮食颇为清淡,川蜀一带却都是重油重盐的,乔薇如今身怀有孕,本就不容易有胃口,巴不得吃些酸辣解腻之物,不过对陆慎而言只怕就是受罪了。
可怜的孩子,乔薇心道,不由自主摸了摸陆慎的头,口中道:“今日晚了,等明早我让他们蒸一笼馒头,再准备几样小菜给殿下佐粥,可好?”
陆慎却早有预谋的抬头,狡黠的望着她道:“你可记得答应过孤什么?”
“什么?”乔薇一时不解。
陆慎在她日渐饱满的胸前戳了戳,仿佛要替儿女们提前验一验货,一面含笑说道:“那回孤去礼亲王府上接你,顺便留下用饭,不是你亲自下庖厨?你倒忘了。”
乔薇脑子里轰隆一声,想起陆慎那回吃起大哥大嫂的醋,说她都没给他做过饭,乔薇也就随口答应下来,改日让陆慎尝尝她的手艺,自然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那么久以前的事他居然还记得,乔薇不得不怀疑此人的脑细胞是怎么长的,她娇滴滴地伸出两只略显浮肿的纤纤素手,楚楚可怜道:“妾身怀着身孕辛苦,殿下舍得我百般操劳么?”
陆慎啪的将那两只做作的手腕打掉,冰冷无情道:“少来,孤看你精神好得很,先前是谁在马车上还缠着孤不放的?”
乔薇脸红了,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据说有的女人孕期yù_wàng反而格外强烈,她从前只觉得是天方夜谭,不过当火烧起来的时候,就非得有人前来救火不可——她也只能找陆慎来当消防员嘛。
况且来一两回这样的刺激又不碍事,反而有助于增加夫妻情趣,他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如今这登徒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乔薇恨得牙根痒痒,又怕他拿此事到处宣扬——虽然陆慎很知轻重,男人家只要交情好,私底下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迫于形势,乔薇只得答应下来,“只要殿下不嫌弃妾身手艺粗笨就好。”
就算她故意做得难吃,陆慎想必也会乖乖吃下去吧?毕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乔薇想着,心内的小恶魔叫嚣不已。
谁知陆慎却好似她肚里的蛔虫一般,轻轻瞟她一眼道:“你要是敢做成猪食,孤就恩准你和孤一同享用。”
乔薇:“……”其实她再怎么也不可能做成猪食那程度,陆慎还是太高看她了。
想到陆慎方才被一截树藤都吓得那样厉害,改日出门怕是得草木皆兵,乔薇因将腰际的香囊取出来,递给他道:“这里头装了雄黄、苍术、青木香等药材,蛇虫见了都会远远避开,殿下随身带着,便可百毒不侵。”
陆慎顺手接过纳入怀中,也不问来历。
随便哪个女人的东西他都却之不恭么?乔薇不禁酸溜溜的道:“殿下不想问问是谁做的?”
陆慎探询的看着她,意思分明在问:不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