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颜将修长的手指放在耳边,隐隐的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看来云邪已经有所觉察,他的神色微微一变:“快些上船。”
三人轻巧的跃入小船,这划桨的活自然是交给阿青,阿青心中暗道自己还真是苦命的主儿。
眼看小船驶入乌江,卫鸢尾的神色一变,乌江河畔,烟花之地,虽然她心中明白越是脏污不堪的地方越能混淆视听隐匿身份,但是卫鸢尾依旧忍不住撇了撇嘴:“我还以为宁公子只手通天,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宁折颜微微皱起好看的黛眉,这怨得了他吗?云邪在墨城设立了三道关卡,便整个墨城包围的严严实实,若非他用非常手段不但进不了墨城,说不定早已成为云邪的阶下囚,更何况云邪在江湖上可是发出了要捉拿自己的风声。
宁折颜只手抬起卫鸢尾的下巴含笑叹息道:“或许云邪以后会感谢折颜的,毕竟红颜祸水,你留在他身边只能带来祸国殃民的灾难。折颜可曾听闻西陵太子对你也多有算计,只不过被你这小狐狸反咬一口。”
卫鸢尾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她忽而挑眉一笑,眉眼间皆是风情:“宁公子就不怕下一个被咬的是你?”
宁折颜微微一笑,眼眸中皆是潋滟的光芒:“折颜身上皆是毒,如果卫姑娘不怕死就尽管试试。”
卫鸢尾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假装恭顺的笑道:“只要宁公子将我从墨城救出,鸢尾定然会感恩戴德,忠心侍奉在宁公子的身边。”
宁折颜嘴角的肌肉抽了抽,这家伙变脸还真快,他清了清嗓子道:“最好是这样,若是你耍什么花招,折颜的手段你是见识过得。”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小船驶进了乌江,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夹杂着湖面的腥味扑面而来,让人隐隐作呕,宁折颜忍不住皱了皱眉。
远处传来淫词艳曲,还有男女调笑的声音,卫鸢尾越发鄙夷的瞅了一眼宁折颜:“宁公子不会想让我们扮成妓女在这等脏污之地卖笑卖唱吧?”
宁折颜的脸微微一沉:“这是云邪暂时想不到的地方,我们不过在这里暂时停留一会儿,过后自有人带着我们出城。”
倚在船头上的老鸨看到三人连忙走了上来,她一脸恭敬道:“公子,奴婢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卫鸢尾心中暗叹道,宁蛇妖还真有几分本事,竟然在勾栏中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这勾栏之虽藏污纳垢但是来此处的人既有商贩走卒又有官兵将士,高档一点的地方则有达官贵人,确实是搜集情报的最佳地方,更何况官府很少盘查烟花之地。
老鸨引着三人进入船舱,青衣丫鬟为众人奉上热茶,船舱中的火盆烧的旺旺的,顿时让卫鸢尾经过江水洗涤的身子有了几分暖意。
邪王府中灯火通明,院子里满是是刀剑与盔甲的撞击之声,将士们在王府中进进出出,及时将自己把守的关口状况汇报给云邪。
书房中噤若寒蝉,烛火的光芒映衬在云邪的面具上泛着冰冷的光芒,地上一片狼藉,瓷器碎片崩落的到处都是。
云邪握着手中那本被做了标记的地理人文传记骨节微微泛白,顷刻间厚厚的书籍被弯曲成可怕的弧度,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只可惜自己以为她不过是在打发时间。
云邪将手中的那本书丢给玄离,磨着牙说道:“凡是做标记的地方都给本王好好盘查。”即使那只是卫鸢尾给他放的烟雾弹,他也要一一盘查。
夜色漆黑犹如浓稠的墨汁,将士们的脚步声穿过王府惊起夜寐的鸟儿发出嘶哑的声音,为暗夜增添了几分惊悚与紧张。
荷香小院中,卫官姝拨弄着手中的香料,心却已经飞到了外面,门吱呀一声,柳儿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卫官姝急忙迎了上去,她的眸光中流动着热切的光芒,她比任何人都关心卫鸢尾的下落,这可是关系到今后她在王府的地位。
“怎样了,找到那贱人没有?”卫官姝的心里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柳儿青红肿胀的脸裂开一个笑容:“放心吧主子,那贱人铁了心的要走,王爷一时半刻是找不到她的。”
啪!柳儿的脸上落下重重一耳光,卫官姝狰狞道:“我要王爷永远也找不到那贱人。”
卫官姝被压抑许久的情绪陡然爆发,她厉声喝道:“我要那贱人最后被乱军杀死,最后跌入悬崖死无葬身之地,最好被野狼分食!”
卫官姝指着天发出一串诅咒,只听天空中轰隆一阵响雷,幽暗的屋子里骤然被那青白的光照亮,照的卫官姝的脸越发的狰狞。
日后没了卫鸢尾,她就可以独占云邪,她就有希望坐上王妃的位置,她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整个墨城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满大街的皆是官兵,老百姓将头从窗户中探出,猜测着这突如其来的场景。
深夜中的乌江陷入一片安静,偶尔有几声歌姬调试琴弦的声音传来,更突显江面的寂寥。
卫鸢尾无法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此时一阵细碎的敲门声传来,是那老鸨的声音:“姑娘,客人来了。”
卫鸢尾掀开被子起身向外走去,只见船舱中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那些人皆是皮肤黝黑,脸上或多或少的有些伤疤,一看就是历经风霜磨难的粗人。
那几个大汉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卫鸢尾,阿青和宁折颜。
一个满口黄牙的大汉露出猥琐的笑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