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事。
得知有可能发生过命案后,他们掏出铁棍,砰砰敲门。
这下常鲁易不得不开了,一家人全都站在大堂里,守着一个魂飞魄散的常天壮,后者还没缓过神来,痴痴地翻着白眼儿,别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巡警当着这些人的面,质问他到底怎么了。
谁也不乐意让别人看自己家的热闹,常鲁易狠狠心摸出几块大洋,要他去楼上说话。
眼看巡警都答应了,偏偏拐子张又厉声喝道:“常老板,你以为这还是你一家的事吗?以后街上要是死了人,都跟你家摆不脱干系!”
这鬼还能害死人?大家一听立刻不许他走,要求他当众讲个明白。
围观的人太多,巡警不好为了钱包庇他们,默默退到一边。
常鲁易现在骑虎难下,看看傻子般的常天壮,又看看虎视眈眈的拐子张,支吾着说不出话。
黄润芝扶着伤势还未痊愈的常清廷站在一旁看了许久,表情一直很怨愤,这时终于忍不住,松开儿子抄起桌上的茶壶,劈头盖脸地朝他砸去。
茶壶是陶瓷做的,砸碎后锋利的边缘割开常鲁易的皮肉,鲜血流了满面。
看客们都惊呆了,黄润芝却还不肯罢休,冲过去对着他拳打脚踢。
“都怪你这个死不要脸的王八蛋,看看你干得好事!要不是你背着我勾搭上那个小狐狸,能出这样的事吗?都怪你!都怪你!”
常鲁易人高马大,硬是被比他矮一个多头的太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抱着全是血的脑袋连连躲避。
巡警忙上前劝架,抓住黄润芝的双手。
邻居们则对常鲁易道:“你别瞒了,瞒不过去的,快说是怎么回事。”
常鲁易平时总是挺着他富态十足的大肚子,占着自己家底丰厚睥睨全街,这时蹲在角落里,狼狈得不成样,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面对近百双眼睛的注视,他无法再视而不见,低着头老老实实把情况交待出来。
原来就在几年前,常家饭庄曾雇了个年轻姑娘打下手。姑娘性格软弱而天真,跟母老虎般的黄润芝一比,那简直是仙女下凡。
常鲁易跟她一来二去就产生了感情,继而发生关系……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黄润芝的,等她发现时,姑娘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
常鲁易本来都打好了算盘,黄润芝一直不许他纳妾,如今对方怀上常家的孩子,总该同意了。
没成想她性格刚烈,得知此话后放话说有我没她,要么留下家产两手空空带那贱人走,要么就赶走她,回到她娘儿母俩身边来。
常鲁易劝了她很久,才劝得她让步,同意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几个月后,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儿,又因怀孕期间营养不良,发育有点问题,接生婆说长大了可能是个傻子。
这下子常鲁易落到下风,不再开口,每天躲着那姑娘走。
黄润芝则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给她发了三个月的工钱当做营养费,赶她滚回老家。
姑娘才不过十七八,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女儿未婚先孕已经够丢脸了,哪里敢争取更多?立刻带她回家随便嫁了个同村的。
至于那个孩子,则留在了常家饭庄。
黄润芝夫妇打算找个机会把她抱出去扔掉的,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她自己死了。因为怕邻居们得知后说是他们弄死的,常鲁易就将其埋了,另外放出消息,说女婴已经找到合适人家。
男人纳妾偷腥的事还是很常见的,而且与自己无关,大家就没放在心上。
几年过去,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当年的事了。
听他提起,有些开店已久的老掌柜恍然大悟,问他:“那你把她埋在哪里了?”
常鲁易硬着头皮,往后院一指。
“就、就在那缸荷花底下……”
“喔……”
众人齐齐低呼。
荣三鲤和顾小楼站在人群之中,后者听到这里,猛然想起一件事。
“难怪昨天他不肯移荷花,原来下面有鬼!”
荣三鲤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被围在中心的一家子,嘴角勾着微不可见的嘲弄。
事情水落石出了,他埋得是自己的女儿,埋之前已经死了,算不上杀人。
巡警不好出手,不动声色地退入人群之中,显然不准备插手这事。
常家人的事,还得常家人自己了结,至于鬼神之事素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街上的掌柜们可不想因此遭殃,开始撺掇拐子张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