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拎满大包小包,全是高档货。
她笑眯眯道:
“清廷,今天真是多谢你呀,我们两个平时过年也舍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呢。”
他强撑着露出笑容,“没事,一点零花钱而已。”
“那我们去吃汉堡包吧,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吃吗?”
常清廷荷包空空,再去买汉堡包只能当裤子,忙说:“我真的有急事要走,不去了,改天吧。”
荣三鲤歪着头犹豫了会儿,才答应:“行,那你去吧。”
他擦了把冷汗打算送他们回家,却见她亲热地勾住顾小楼的胳膊,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不过我跟小楼约好了今天一定要看场电影,既然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小楼,咱们看电影去。”
说罢两人就走进了商场对面的大世界电影院。
常清廷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潇洒的背影,满脸愕然。电影院外挂着一幅巨大的卷发红唇风情女郎画报,好似在嘲笑他被人耍了。
难得出来一趟,荣三鲤和顾小楼先看了夜半歌声,又看了白蛇传,最后看了风云儿女,出来后把上午买的商品都退掉,花两块大洋吃了顿西餐,这才叫了一辆车,迎着夕阳回家去。
锦鲤楼今天生意依旧不好,食客都去常家饭庄吃虾丸了,大堂里冷冷清清。
黄老头一看见他们回来,就迎上来抱怨没生意,荣三鲤却只交待他一句,要是常家人来找她,无论何时都说她不在,就回房间洗脸了。
顾小楼也换掉那一身洋气却别扭的衣服,穿回自己的长衫,下楼来看着对面的常家饭庄,冷哼一声。
热闹去吧,今天常清廷花了得有几千大洋,不晓得他们要做几个月的生意才能赚回来。
等常鲁易那个抠门鬼知道,还不晓得要怎么闹呢。
常清廷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愚蠢些,晚上来找荣三鲤,被告知不在就走了,翌日又早中晚连吃三次闭门羹,终于觉得不对劲,找到爹娘求助。
常鲁易听完钱数都惊了,“你是不是被驴啃了脑子?为一个才认识的女人花几千大洋,你疯了!”
常清廷很委屈,“不是你叫我跟她套关系吗?我带她去逛商场,总不能什么都不买啊。”
“那也不能什么都买,她这是给你设仙人跳!”
“仙人跳不是勒索吗?她又没强迫我,都是我自愿花的。”
“你还好意思说!”
常鲁易险些被自己儿子给气死,脱下鞋就往他身上抽,黄润芝心疼这唯一的儿子,用身体护住,常清廷忙往她怀里钻。
“这能怪清廷吗?要怪也只怪骚狐狸不要脸,你别光在家里跳脚,有本事去把钱要回来。”
“钱都进人家口袋了,怎么要?吃进去的东西能吐出来?”
黄润芝说:“我不管,这几千大洋不能白给她,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报警,看她一个外地人能怎么办!”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常鲁易看着对面已经打烊的锦鲤楼,下定决心明天再上门一趟,不行就报警抓她!
美女是好,可再好也好不过钱……几千大洋呢,可以买套房子了,败家子!他得不吃不喝攒好久!
雄鸡报晓,天色微明。
黄老头夫妇早早来店里蒸粉皮,荣三鲤与顾小楼则在各自房间里睡着。
紧闭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刘桂花握着一把香葱去开门,以为是起早的食客,没成想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诶,你不是那卖鱼的么?有事吗?”
第17章
贺六站在冷清的街上,脸被微光照亮,仍旧穿着他那身中山装和学生帽,两只手因为早上天凉揣在袖子里,显得畏畏缩缩。
“那个……我找荣老板,她在吗?”
刘桂花怕他是常家派来的探子,试探荣三鲤到底在不在的,但是看对面常家都没开门,以前也没听说他们与贺六做过生意,便如实点点头。
“在啊,你找她什么事?”
“前两天的鱼钱她还没给我结,我急着交租子,所以……”
他没说下去,难以启齿地笑了笑。
刘桂花自己也是穷人,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很能理解他的难处,让他进大堂坐,自己去叫荣三鲤。
很快荣三鲤就出来了,披一件墨绿色的小短袄,头发没有梳,蓬松微卷地披在脑后,脸被衬得又白又小,眼中还带着慵懒的倦意。
她手中拿着钱袋,走路时大洋与铜板在里面碰撞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