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太太感谢她陪自己坐了这么久,亲自送她出门。正要走向前院时,有个卫兵守在门口对他们说:“庙里来了贵客,荣小姐请从偏门离开。”
贵客?
荣三鲤想问是谁,却见盛太太拍了下额头,叹气道:“我聊天聊昏了头,把这事都给忘了……来,咱们走这扇门。”
二人跟在她身后从偏门出寺庙,站在竹林里,看见正门外的路上停着几辆高档黑色汽车,还有背枪的卫兵在把守,看起来很有气势。
盛如锦站在车外,车里的人应该在对他说话,看架势来头不小。
谁能让盛如锦站着听自己讲话?荣三鲤心中有不妙预感,下一秒就看见车门打开,一个穿长袍马褂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下来。
她心脏猛地一跳,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与无数颗竹子,准确地认出那人——陈闲庭!
顾小楼沉着脸喃喃道:“怎么会是他?”
盛太太不闻世事,不知道荣家与陈闲庭的恩怨,回头问:“你们也认识陈总理?”
他没心思回答,紧张地看着荣三鲤。
“他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跟盛如锦串通好的?三鲤,咱们别管这素宴了,快走吧!”
杀掉荣家所有人的枪虽不是陈闲庭拿的,命令却是他下的。当年恐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顾小楼一看见他就后背后背发麻,恨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荣三鲤的表情十分凝重,轻轻摇头,声音低哑。
“逃?逃去哪里?”
他是当今的总理,只要他们还在这片国土上,就只有他不想抓的,没有他抓不到的。
顾小楼也明白她的顾虑,想了半天咬咬牙,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握在手上,决绝地对她说:“那我去刺杀他,你趁乱下山,带着小白他们逃走……对了,把傻虎也带上,我总嫌弃它吃得多不给它吃,你喂它几顿好的……”
说着说着,他竟是哽咽了,显然带着必死的决心做出这个决定的。
说完他睁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打探清楚前方的路,蹑手蹑脚开始疾行。
荣三鲤一把拽住他拖回原地,站在陈闲庭视线看不到的角落,低声训斥。
“你又忘记以前的教训了?不许冲动!”
盛太太被他们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不解地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跟陈总理有渊源么?”
荣三鲤夺过顾小楼手中的刀塞入袖中,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许他动,回头来冲盛太太微笑。
“也没什么,都是上一辈的事了,陈总理已对我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此事。小楼他性子急,太太您别放在心上。”
盛太太茫然地点点头,还是不太懂。
荣三鲤没时间也没心情对她解释,说了声明日再来转身就走。打开车门后,她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问道:“太太,陈总理明日也会参加素宴吗?是盛先生邀请来的?”
盛太太苦笑道:“先生巴不得一辈子不与他相见,怎会主动邀请?陈总理倒是总隔个一年半载的就来看看他,聊天聊得也是云里雾里,叫人听都听不懂。”
这么说来,陈闲庭并非临时起意才来的,而是早有这个习惯?
荣三鲤一时间捉摸不透,看了眼寒山寺的正门,见那堆人已经进去了,只剩卫兵在外站岗。
回去的路上,她把顾小楼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明知那是陈闲庭,明知他身边有那么多卫兵,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去刺杀他,我看你是想让我收尸。”
顾小楼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一边开车一边弱弱道:“你以前明明说过我功夫不错的。”
喜欢他的时候就叫他小可爱,不喜欢的时候就叫他三脚猫……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荣三鲤冷冷道:“我是说你身手不错,但没说你能一个打十个。”
顾小楼偷偷摸摸地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生气了,不敢再还嘴,乖巧得宛如一只小白兔。
一路无言地回到锦鲤楼,下了车。刘桂花拿着抹布在收拾一桌碗筷,小白正唆使小鬼偷客人的鸡腿吃。
荣三鲤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经过,目不斜视,连招呼都没打就去了后院。
紧随其后的,是徒有一身大个子、毫无气场、缩肩弓背、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的顾小楼。
刘桂花问:“老板怎么了?”
小白背着小鬼,蹦蹦跳跳地跑来补充。
“你又惹三鲤生气了?”
顾小楼平时口齿伶俐,唯独不善撒谎。本想跟他们说没事的,但是支吾了半天也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