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群人狼吞虎咽, 将陆琅琅从酒楼里带回的东西添得连滴汤水都没剩下, 这才捧着肚子圆溜溜地滚了。
“半大小子, 吃穷了老子。”欧阳昱捧着一壶茶水, 望着他们扶墙而去的背影, 很是发愁。
陆琅琅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你是老子,我又是什么?先说好, 我可没有京中妇人收干儿的毛病。”
欧阳昱笑,“那是自然, 要多少儿子, 我俩不能自己生。”
陆琅琅啐他。
欧阳昱端着茶壶,给她沏茶,“你今天怎么想起收拾起黄家那女人来了?”
陆琅琅眉峰微挑, 口气很是危险,“你有想法?”
“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 跟自己夫人有想法, 你瞧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吗?”欧阳昱一脸委屈, 手里却稳稳地把茶盏送到陆琅琅面前,“夫人辛苦了, 夫人慢用。”
“去你的。”陆琅琅笑骂, 心里一下子舒坦了许多。她一向是霸王惯了, 从来不留隔夜气。这次收拾了黄茵玉,心里却因为碍着欧阳昱,总有点说不出的小纠结。
“她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说来与我听听,回头我收拾她爹给你出气。”欧阳昱道,“我出面去收拾一个女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但是收拾她爹,谁也不能说我什么。”
陆琅琅奇怪,“你难道不觉得我乱吃飞醋,为难黄娘子,太过小家子气吗?”
欧阳昱趁机抓着她的手,“你是什么人,你要想收拾她,她早就死过八百回了。她招惹你生气,当然是她不好。被你收拾也是罪有应得,我从来不喜欢以德报怨那种缺心眼的事。”
陆琅琅眼睛亮晶晶的,这人这立场歪得,都快变成一根藤绕在她身上了,不过,她喜欢。
“我进了一家脂粉铺子,她正巧也紧跟后脚进来,在隔壁房间说你喜欢兔儿爷什么的。所以我就把一条泡酒的毒蛇藏在了车顶上。原来只是想吓吓她,谁知到……”陆琅琅自己想起来也好笑,“谁知道她头上带的那支发簪那么多枝枝叉叉的,正巧就把那条死蛇给卡在头顶上。她尖叫了半天,只指望着别人替她拿走毒蛇,自己却一点也没敢动手去甩掉那蛇。”
欧阳昱笑,“得了,她上次只是在宫廷里丢脸,也没消停几日。这次在整个兴州人面前丢脸,只希望她老实一些,别再出来招三惹四的。这个黄娘子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毛病,老觉得自己长得天下第一,男人就该被她的裙子牵着到处跑,这种嘴脸实在太恶心人。”
陆琅琅没说话。
欧阳昱觉得奇怪,“怎么了,要是你还是不喜欢她,我便找个缘由,抹了黄季隆的官,她没有她爹做靠山,想折腾也没人捧场。”
陆琅琅眉头微蹙,“我总觉黄家还有后手,我学一句黄娘子原话给你听,你自己也想想这里面可有蹊跷。‘白送他的功劳,哼哼,我倒要看他如何消受……’,我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啊。”
欧阳昱不由得认真思索。
黄茵玉献宝库这件事,他们原先就觉得蹊跷,但是后来得知东西落进了陆琅琅的手里,便没有再认真追究。可黄茵玉这句“白送的功劳”到底指的是什么?黄家也就两个功劳,一个是开门献城,一个是献宝库。可是宝库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他是什么都没碰到,他有若干人证,这是说得清的。那么黄茵玉话里的无法消受的功劳,到底指什么?
两个诡计多端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毫无头绪。
“不然的话?再逼一逼黄娘子,她今天回府后,肯定得发疯。若是让她知道这事是我干的。她一气之下,说不定会耐不住性子,提前动作了呢?”陆琅琅觉得这么做可能会有效果。
欧阳昱却不同意,“要是说是你做的,外面那些人还不知道得把你说成什么样子,不行,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我们可不干。”
陆琅琅莞尔,“凶名在外,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其他的小娘子们要是想打你主意,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过我这一关。”
欧阳昱道,“谁打我的主意都没用,我只让你一个人打主意。再说了,就这件事来说,小惩大戒,她要是受得教训,以后老实做人,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若是她非要再起事端,我又不是她夫婿爹娘,管杀不管埋的。”
陆琅琅笑眯眯,“其实你也不用哄我,我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小气护短,最爱翻旧账。你要反悔还来得及。”
欧阳昱搂着她坐到身边,“我其实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杀人无数,但是看上的人,这辈子都不放手,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要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觉得这个丫头简直是照着他的心意长出来的。
“我倆绝世佳缘,天生一对。”欧阳昱洋洋得意地在陆琅琅的唇上亲了一下。
陆琅琅今日心情极佳,捧着他的脸,吧唧两下,以示嘉奖。
这一对心情极佳,窗前月下、拉着小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黄家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而黄家的后宅里,黄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