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地撇撇嘴,嗔道:“好嘛,又被你说中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有话不说我会憋死的!”
程玄书淡然地拍了拍秦柔的肩头,“好了,你去照看念之吧。”
秦柔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看一边的锦年,她仍旧是一脸的沉静,波澜不惊。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虽然他脸上没有表情,但眼中闪着不容抗拒的光。她冲程玄书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到里屋去了。
待秦柔走后,锦年冷静地,发生何事?”
她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但此时的心情竟比刚刚独自不安的时候要平静多了。因为现在她只需要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程玄书敛眉沉思了一下,才开口道:“锦儿,我问你,如果你的夫君,秦烈,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你会如何?”
锦年一怔,“为何这样问?”心头那不安渐渐扩大,“他怎么了?”
程玄书安抚道:“你放心,他没事。你先回答我,如果他出了事,你会怎么办?”
锦年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为什么非要说这种她从来不愿意去想的事?
“回答我,锦儿。”程玄书抓着她的肩膀,逼她正视他,“你会怎么办?独自带大念之,孤独终老?还是改嫁他人?又或者,遁入空门?还是……随他而去?”
锦年身子一震,这才开始面对这个问题。秦烈不在的话,她怎么办?怎么办?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突然有一天离开她,也根本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眼泪毫无预警地落下,心一阵一阵的抽疼,拉扯得她连手指头都在疼痛。
看到锦年突然泪流满面,程玄书心头一紧,虽然有些不忍,但他必须让她面对这个问题。
即使这样,但他的语气仍旧软了下来:“回答我,锦儿。我需要你的答案,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锦年看着程玄书,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缓缓开口:“你知道,在你们来之前,我一个人想了多少他没来的理由吗?我从没发现自己这么没用,竟然可以想他想得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什么理由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你说的这个。我不愿想,不敢想,因为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虽然我离开了他,但我知道他就在京城里,就在,但是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一直在看着我,照顾着我。我早已经习惯了他的目光,他的照顾。”
她自己打上的那个结,终于被她自己解开了。
锦年抱着念之坐在马车里,她已经没有再留眼泪了,只是心中不断的祈祷,求求老天保佑秦烈,不要让他有事。
马车在她不停地催促下,连接赶到了京城,锦年下了马车二话没说就狂奔进了秦烈的卧室。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放在被褥外面的右手之中,还捏着一块纯白的丝帕,依稀可见丝帕上绣着的“锦”字。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丝帕,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何时遗失了,为何会在秦烈手中。四周守着的宫娥太监御医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室内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悲伤气息。
锦年问身旁的御医:“皇上怎么样了?”
“回锦妃娘娘,皇上是由于太过心急才会从马上摔下来的,幸亏皇上从小习武,身手敏捷,避开了要害,微臣已经给皇上进行了上药和包扎,待皇上醒过来就无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皇上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头,不知会不会有影响。”
锦年一惊,“会有什么影响?”
御医往地上一跪,“微臣曾经遇到过皇上这样的病患,有过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先例,但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请锦妃娘娘宽心。”
什么都不记得?
这几个让锦年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她颓然地在秦烈床边坐下,颤抖着轻抚着他的面颊,轻轻握住他的手,呢喃道:“阿烈,你会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会不会忘记我?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
那些不好的回忆,曾经是她想方设法想要忘记的,现在却觉得那都是尤为珍贵的回忆。一想到秦烈醒来后有可能会忘记这些事情,她就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曾经那么爱她,爱她爱得失去了理智,爱她爱得做了无数傻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不再爱她,甚至会完完全全忘记她。她不敢想象他的生命中抹去了她的身影,是他让她爱上他的,怎么能在她爱上他之后,又将她忘记呢?
锦年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秦烈的手上,脸上,金黄的被褥上,然后无声地消失。
“阿烈,这是你给我的平安符,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希望老天能保佑你平安无事。阿烈,我从没对你提过什么要求,我现在只想求你,不要忘记我。”
秦烈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疼醒的。
他只记得他连着两天没休息,处理完国事之后骑着马赶去云山见锦年,由于过于疲惫,骑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