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并非开玩笑的表情,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不是没想过秦烈其实就在暗处,只是没现身而已。但他昨天明明已经出现过了,今天实在没必要再躲躲藏藏的。再说,这种保守内敛的行事方法,完全不是他的性格,于是她便没再多想这个可能了。现在亲耳听到秦柔说出来,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一想到秦烈现在正在不远处看着她,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高兴了片刻,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因为她意识到,秦烈并非普通男子,堂堂一国之君,这种意气用事的行为,其实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他这样浪费时间浪费体力,长途跋涉到云山来,不但会耽误朝中的国事,更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私自微服出宫,居然还不带贴身侍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锦年斥责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嘴,秦柔就抬手制止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锦儿姐姐,我也是你那样想的。但是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如果劝说有用的话,他早就不在这儿了。”
锦年一顿,咬了咬唇,道:“可是他这样,会耽误很多事情。”那可都是国家大事。
秦柔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每天都有人这样劝他,我相信这些他也知道,但是对于他来说,也许这些都比不上你重要吧。”
锦年张了张嘴,秦柔又率先制止她道:“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说她无法回到秦烈身边之类的推辞,她这半年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秦柔故意不看锦年的脸,低着头一边揉脚一边说:“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总之,要他回去就只有那一个办法,我们都是知道那是什么。不过锦儿姐姐你放心吧,没有人会再强迫你了,你自己做决定。”
直到秦柔离开,屋里只剩下锦年一个人的时候,她仍旧愣愣地坐着,思绪一片混乱。
这天夜里,她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她考虑了整整一夜,或者说是挣扎了整整一夜,还是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找秦烈谈一谈。毕竟秦烈身为一国之君,他这样意气用事,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梁国。
她决定试着说服秦烈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而耽误了朝政,如果他仍旧一意孤行的话,大不了她跟他回去就是了。
锦年想到这里心头一紧,有些心虚地想,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梁国的百姓。
这么说服着自己,等到第二天,却并未见到秦烈的人影。找到他每天站的地方,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秦烈站的地方很容易找,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那附近的植被都已经被踩平了,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住的房子,附近的树干上也有些握痕。
看着那有些突兀的空地,锦年几乎看到秦烈呆呆地站在这里注视她的情景。心里升起一阵暖流,却又有些抽痛。
锦年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苦笑着自语道:“原来我还是会为他心疼啊……”
☆、第 27 章
又过了一天,秦烈仍旧没有出现。
锦年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担忧:他为何不来了?是我那天的那番话伤到他了?还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来不了?还是……他真的打算放我走了?
一想到秦烈打算放她走,不知为何心中的悲伤远远多于喜悦。
靠着门框坐在门槛上,心中有些乱糟糟的,无法自控地又一次开始胡思乱想了。她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屋内念之的哭声响起,才把她的元神叫回来。
给念之喂了奶之后,她再一次陷入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思考着秦烈到底是因为朝中有事耽搁了,还是他身体不舒服来不了。
念之如果知道他只把娘亲的元神叫回来一半,一定会大吼:天啊,我好歹是我娘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宝贝儿子,竟然比不过一个高傲自大还曾伤她那么深的人!天理何在啊!虽然那人是我父皇亲爹!娘亲啊!我今天已经换了六次尿布了!可我根本没有尿湿!我的娘啊!我求求你别再走神了好不好!你看看我的眼神是多么哀怨!
可惜锦年并没有感受到小念之眼神中的怨气,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倒杯茶喝都失手把茶杯打碎了。
锦年呆呆地看着地上茶杯的碎片,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
片刻后,屋里再次响起她的叹息声。
锦年抬手扶额,不禁有些烦闷:到底怎么回事?向来自制力极佳的她,竟然如此控制不住思绪,整日胡思乱想,心境也如此紊乱,对着一个碎杯子竟能发呆这么久。难道秦烈对她的影响竟这么大?
锦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蹲下身收拾碎片。
突然指尖猛的吃疼,让她眉头一蹙。翻过手掌,看到右手食指被碎片划出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的碎瓷片上,显得格外刺眼。
锦年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心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