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
孩子,是你给我的力量吗?
锦年摸着隆起的腹部,面带微笑。
其实她知道秦柔刚刚脱口而出,是要告诉秦烈,又怕她听到会不开心,所以才临时改口的。
她不是不想念秦烈,“念之”这个名字,是为他起的。她从来没有怪过秦烈,只是想挣脱那枷锁般的感情而已。她知道,念之出生后,不论男女,都是要送回他身边去的,毕竟这是皇室血脉。
至于自己要不要回到那个黄金牢笼中去,她还是有些犹豫的。因为直到现在,她听到金属碰撞发出“哗啦”的响声,都会觉得毛骨悚然。那段被铁链锁住的日子,太不堪回首了。
那天的傍晚时分,程玄书回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跑过来抓住她问:“锦儿,你真的能说话了?”
锦年对他微微一笑,轻轻叫了声:“玄哥哥。”
程玄书点点头,不知所措地看着锦年傻笑,因为太激动,只知道一遍遍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锦年看了看被他扔在一边的柴火,程玄书这才反应过来,“啊,对了,我先把这些拿到柴房去。”然后傻兮兮地笑着搬着柴火走了。
由于太久没有说话,锦年并不能一下说太多。又吃了些药,慢慢调养了一段时间,才恢复成以前那样。那个时候锦年已经快要分娩了。
半年后。
锦年看着摇篮中的孩子,至今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孩子,真的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吗?轻轻握起自己的手,那天感受到的温度仍旧萦绕着,那感觉如此熟悉。
记得那天分娩的时候,锦年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道平安符。
看着手心的平安符,嘴角微微上扬。
前几天秦柔给她的时候,说是她去寺庙中求的。其实锦年知道,以秦柔的性子,她哪里会去求这些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会做这种事情的,除了那个幼稚的人,不会有别人了。
因为她身体虚弱,分娩时险些难产,在她疼得快要晕厥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那温度,那触感,似曾相识,让她的心头暖烘烘的。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又在叫她“锦儿”,不停地鼓励着她。
锦年费力地睁开眼,想看清楚手心传来的力量是谁的,但视线被眼泪和汗水所模糊。依稀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人的影子,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那只手就这样握着自己的手,似乎给了她勇气一般,最终平安的将孩子生了下来。
“锦儿姐姐,是个儿子!你看!”秦柔用布包着正在啼哭的婴孩,送到她面前。
她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湿透了,努力集中视线。看了一眼秦柔手中抱着的小粉球似的娃娃,听到他嘹亮的哭声,锦年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然后就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依稀看到了秦烈的脸。可等她醒来之后,他已经毫无踪迹,仿佛从未出现过。让她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过她的心态早已和以前不一样,再怎么样,她都能微笑面对,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从摇篮中抱起念之,锦年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这是她的孩子,在她腹中孕育了十个月,身上流着她的血的孩子。锦年从未觉得如此满足过。指间轻轻点着念之肉嘟嘟的小脸蛋,笑得格外安详。
秦柔看着又开始望着孩子傻笑的锦年,轻声出口问道:“锦儿姐姐,你打算自己带大念之吗?”她已经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了,希望这次回答她的不再是沉默。
锦年一顿,想了一会才说:“我已经决定,等念之满周岁,就把他送回皇宫。毕竟,那才是他的家。”
虽然她也想自己带着念之,但她知道,她现在仍然是秦烈的妻子,念之始终是姓秦的。皇室血脉,怎能流落民间?而且按照大梁嫡传长子的传统,秦念之将来会是太子。
秦柔蹙眉道:“那你呢?那也是你的家呀!”
锦年抬起眼睛看着秦柔,淡淡地说:“小柔,你认为那真的是我的家吗?”
秦柔一怔,回想起锦年在宫里遭受的一切,那的确没办法称之为“家”。但想起哥哥悲伤的背影,秦柔还是开口道:“锦儿姐姐,他已经改了很多了。你为什么不……”
“小柔,你看这个,”锦年打断秦柔,在她面前挽起左手衣袖。
肤如凝脂的藕臂上,一条三寸左右的细长疤痕映入眼帘,虽然已经与皮肤的颜色十分相近了,但仍旧看得出一条蜿蜒的痕迹。
秦柔一愣,不解地道:“这是?”
锦年放下袖子,缓缓地说:“这是我八岁那年爬树,不慎摔下来时被划伤的。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伤口早已痊愈,但这疤痕一直在这里。每当我看到它,就会想起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的情景。”她转过身看着秦柔,意味深长地说:“小柔,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秦柔是个聪明人,她立刻听出这话中的含义。她是在暗示,虽然秦烈对她造成的伤已经好了,但伤痕还在。伤得越深,疤痕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