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吼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门外的侍卫这才走了进来,准备从地上扶起她的时候,被她拒绝了。她扶着桌沿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说了句“带路”,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烈一个人站在房中,看着锦年那仍旧不肯低头的背影,连去冷宫的路都走得那么决绝。他颓然地坐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她说话自己总是很容易发火,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向他低头。
本来今天好不容易有个理由过来找她,想缓解一下两人的关系,谁知道自己竟一气之下将她打入了冷宫。他觉得自己对锦年的爱太深了,情绪已经完全被锦年影响着,他讨厌这种感觉。他是天子,所以他想要掌握主动权,希望锦年能像其他女子一样,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做个温顺的妻子,可没想到锦年竟然倔强到如此地步。他也懊恼自己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将她打入冷宫完全是自己气过头了,失去理智的时候说出的话,但毕竟君无戏言,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锦年走了之后,他把房中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却仍觉得窝火,又把房里的桌椅全部推倒,一拳把木质的圆桌面打出个大洞来,手背也被木屑划破了,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毯上,这才觉得稍微舒坦了一点。
锦年到冷宫两天之后,秦柔进宫来找她。她先去了裕宁宫没找到她,于是去问秦烈,秦烈这才告诉她锦年在冷宫。秦柔当时就和秦烈大吵了一架,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直奔冷宫。
看见锦年的时候秦柔只是觉得她比上次更瘦了,要不是秦烈后来要小寒跟着过来,锦年一个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冷宫里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
“锦儿姐姐,你就跟他服个软不行吗?何苦弄成这样?”
锦年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很凄惨的微笑,低声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仅有的也只有这点尊严而已,若连我的尊严也要夺取,那不如要了我的命来得舒坦。”
秦柔叹了口气:“但是他毕竟是皇帝啊,有谁敢在他面前要尊严的,你这样能不吃亏么。”
“吃亏也罢,总之这是我仅存的一点东西了,若要我放弃,我宁愿死。”
秦柔看了看锦年那一副听不进任何劝言的样子,放弃了说服她低头的打算。
“锦儿姐姐,你爱他吗?”
锦年愣愣地看着秦柔,半晌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恨他吗?”
恨吗?恨秦烈吗?当然恨他,恨他的不信任,恨他监视她,恨他那晚如此粗暴的对她,恨他因为嫉妒将她打入冷宫。可是,既然恨他,为什么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他呢?他的温柔,他的拥抱,他的吻……
“不恨。”锦年淡淡地答道。
秦柔把刚刚锦年表情的变化全部收在了眼底,她看得出来锦年是喜欢秦烈的,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锦儿姐姐,你知道吗?今天他就会宣布我和程玄书的婚事了。”
锦年一愣,自己不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打入冷宫的么?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立刻开口道:“小柔,你不要和程玄书成亲,他……他现在和你成亲的话,会害了你的。”
秦柔露出她招牌式的笑容,挥了挥手,说:“没关系的,我不在乎。”
锦年的眉头蹙到了一起,有些担忧地道:“小柔,你听我的,不要和程玄书成亲,起码,别这么急着和他成亲。我不是不赞同你们成亲,只是……”
“只是程玄书现在并不爱我,因为他心里还没忘记你,对吗?”秦柔很利落的将话接了下来。
锦年愣住了,半晌没说话,秦柔看着她又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早知道了,他喜欢的是你。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忘记你,但是我会努力的!”
“但是……那样你会很辛苦的……”锦年不知为什么突然很心疼秦柔。
秦柔笑嘻嘻地说:“我知道啊,辛苦也没办法,谁叫我那么喜欢他呢。我呀,就是喜欢他像块木头一样死心眼。”
锦年愣愣地看着秦柔,她的脸上还是那天真的笑,没心没肺地解释道:“啊,忘记告诉你了,‘木头’是我给他起的外号。锦儿姐姐,你不觉得他总是一本正经的很像一块木头?”
锦年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绰号确实贴切。二人对视一下,“扑哧”一声都笑了起来。
☆、第 7 章
秦烈像个小孩子一样跟锦年赌着气,强忍着自己想去看她的yù_wàng,却总是旁敲侧击地从下人那打听锦年的近况,得知情况后也没任何表示。
只是若告诉他锦妃娘娘最近有些风寒,第二天就会有治风寒的药物和被褥,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送去冷宫。若告诉他锦妃娘娘最近胃口不好,第二天御膳房就会特地为她准备些开胃的菜肴,等等等等。
其实说出冷宫二字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但毕竟君无戏言,而且他也希望锦年主动向他服软。
这样往冷宫送东西,说明他仍在意她,相信她一定明白他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