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吹起她鬓角的发,发丝飘起来,遮在眼镜上。 一米九几的少年面色微微的红,别扭的说:“你跟紧我啊。” 林绵“哦”一声,跑过去。 他扫她一眼,嗤一声:“矮子。” 说完,又往前走,只不过脚步放慢了些,走过急诊区,这一块空些,整个走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走路的回声。 何意走了两步,轻声说:“你再跟丢了我不管你了啊。” 林绵脚步顿住,仿若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无端的泪意上涌。 何意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转过来问她:“怎么了?” 窗外一声闷雷,毫无预兆的大雨噼里啪啦直下,冷风呼啸,吹的一室冰冷。 林绵抹了一下眼角:“没什么。” 说是说没什么,可当晚的梦里,全是支离破碎的回忆。 那一年她五岁。 她记得也是冬日,天气很好,太阳炙烈,风却很大,吹的人手脚发麻。 她跟在一辆车后面跑。 脸上全是泪,冻的整张脸凝固又僵硬,风似刀割,嗓子眼全被沙尘堵住,喊叫不出来。 前面的车子里,张出一个男孩的脑袋来:“你属兔子吗?” 她说不出话,自然也回答不上他的问题来,已经跑了有点久了,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机械的重复。 她咬着牙坚持。 眼看着就慢慢追上那辆车了,她红着眼,用出了吃奶的劲跑上去,与之并行,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那男孩精致的脸来。 与福利院的人不一样的是,他的穿着打扮,样样都要比他们精致,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条死鱼:“你跟着我干嘛?” 嗓子眼辣辣的,林绵的声音嘶哑:“弟弟……” 男孩往车内看一眼,指着司机问:“他是你弟弟?”「夢 槿 獨 家」 「夢 槿 獨 家」 车上除了他和司机,没有其他人,可她记得他的车牌号,昨天就是这辆车,带走了弟弟。 男孩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喂,你别跑了。你跑起来的样子特别丑!” 林绵全凭着一口气,她问他:“我弟弟……去哪里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还发出“嘶嘶”的喘气声音,实在是狼狈至极。男孩往嘴里塞了颗糖:“你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车子忽的加速,仅仅五秒,便飞驰而去,一瞬间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给碾的稀巴烂。 林绵又往前跑了几步,身子像是浸泡在水里,又像是被热火炙烤,最终架不住体力不支,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她闭上眼,觉得自己要死了,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听见声响,她像是一条搁浅的鱼,连抬起眼都花了不少力气。 去而复返的车子再度停在她的面前,车门打开,男孩子穿着黑皮鞋,跳下车来,气定神闲的站在她前面叹气:“你再跟丢了我不管你了啊。” …… 紧接着,画风一转,变成了弟弟的呜咽声,啜泣着说不想和她分开。 他叫着她,姐姐,姐姐。 她看着他伸出的手,可在一片混沌之中,怎么也抓不到他,悲怆绝望中,仿佛听见他在问她,为什么要见死不救,为什么要丢下他。 无数的为什么带着叠音,在她耳边循环,林绵挣扎着,想要从这样的梦魇中醒过来,她尖叫着,在梦里哭喊,可弟弟却越来越远,为什么却越来越多…… “砰!” 是房门被人踹开的声响,林绵蓦然清醒,一脑门的冷汗,房间里是黑的,倏的电灯亮起,何意睡眼惺忪的站在门边,见她面色苍白,上前几步:“你怎么了?” 林绵还在梦中,大脑一片空白,答不上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何意第一次见她这模样,伸手探她额头,竟然滚烫无比,整张脸仿佛刷了白漆一样,惨白的可以,远远看着还挺吓人。 他手掌上湿漉漉的,是她的冷汗。 他这夜与何洲瓴重归于好,自然回家住了,打游戏到半夜,觉得肚子饿,准备去楼下厨房随便找点东西吃吃,就听见林绵房内隐隐约约的好像在喊弟弟。 她的叫声凄厉无比,大半夜的听起来还挺渗人。 何意贴着她的房门听了一会儿,当真听见几声喊叫,以为她遭遇什么不测,便一脚蹬门进来了。 林绵平复了一会儿,眼神总算聚焦,视线清晰起来。她木然的转过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何意说:“这我家,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他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手:“你没事吧。你要是……” 要是怕的话,他就勉为其难陪她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绵打断了。 “我没事!” 都这幅鬼样子了,都还没事。何意愤愤的想,这白眼狼,我关心她干嘛,我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这样想着,拔脚就往门外迈,走到楼下,又想起刚才瞥见她干涩的唇,哀嚎一声,气鼓鼓的给林绵倒了杯水。 等他走到林绵门口的时候,林绵还如方才一样枯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敲敲门,把她的视线给吸引过来,走过去把水杯递到她唇边,把刚刚被她截掉的话又给问出来:“你确信不要人陪哦?” 林绵捧着杯子,杯壁温热,逐渐的暖和了手心,她抿一口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