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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星湖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周五晚高峰,往郊区的路也堵车堵得厉害。
刘叔在车上就不停看手表,沈星若和陆星延都察觉到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赶时间。
他摆摆手,说没事。
直到快要开进别墅区,他问后座两人“什么蛋糕比较好吃”的时候才说漏嘴——
今天他小女儿满五岁,他答应了这件可爱的小棉袄,要买蛋糕回家,和她一起过生日。
陆星延:“刘叔,车就停这吧,比较好掉头,我们走进去就可以了。”
“这……”
沈星若也开口说:“没关系的,刘叔。现在比较堵,您开车注意安全。”
他确实赶着回家,也就没再坚持,将两人放在别墅区门口,调转车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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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冬日过后,白昼开始变得绵长。
七点半,天还没黑全。
只不过落星湖的湖灯和四周路灯都是七点整准时点亮,灰青与金黄交接的天空映衬湖边暖橘色的灯光,有种奇特而温暖的协调感。
陆星延和沈星若一前一后走进雕花铁门。
沈星若忽然说:“刘叔对他女儿很好。”
陆星延下意识接了句,“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那当然好了。”
他没察觉到沈星若情绪的细微变化,又继续道:“刘叔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大女儿因为车祸过世了,那时候他头发都急白了一半,到四十岁才又生了个小女儿,看得和眼珠子似的。”
沈星若:“噢,这样。”
陆星延瞥了她一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有些不自在,“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星若转头,“哪个意思?”
陆星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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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两人没再说话,进了门,屋里静悄悄的。
陆星延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故作镇定地喊了两声,“周姨,周姨?”
沈星若,进厨房转了圈,出来说:“周姨不在,也没做饭。”
“什么情况。”
陆星延打开手机,这才看到裴月半小时前发了一条语音,说周姨儿媳妇怀孕了,这周请假,让他俩吃完晚饭再回家。
陆星延无语,晃了晃手机,“哎,大小姐,周姨请假了,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沈星若本来有些饿,这会不知道是饿过了头,还是被陆星延那几句话哽到吃不下东西,竟然不觉得饿了。
“随便你,我都可以。”
陆星延也就随便地找了家销量高的店,“素炒三鲜,红烧茄子,玉米排骨汤,清蒸鲈鱼?”
沈星若点头。
听到他说点好了,才说:“看不出来,你吃得这么清淡。”
陆星延点完外卖就瘫进沙发里玩手机,这会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反问道:“你不是只吃清淡的么?”
话说出口,他滑动屏幕的手指突地一顿。
沈星若倒没觉得哪里不对,边倒水边说:“其实我也可以吃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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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第一次单独在家,各自回房换下校服,又回到一楼客厅各占一张沙发。
说话的时候倒还好,不说话的时候,空气似乎显得格外静默。
沈星若剥了个橘子,边吃边看平板,吃到一半,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头问:“你要吗?”
陆星延掀起眼皮,“嗯”了声,接了。
沈星若提醒,“有点酸。”
陆星延没当回事,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小半——
“……”
这他妈叫,有点酸。
她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吃掉一半的?
陆星延脑子里一瞬间飘过十万八千个对人生的质问。
可沈星若就那么直直望着他,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总之直觉告诉他,就算是坨橘子味的屎,这会他也应该面不改色地吞下去。
一分钟后,他咽下去了。
沈星若淡定地说:“你好能吃酸。”
陆星延已经分辨不出她这到底是讽刺,还是夸奖,或者只是随口一说。
反正他的面部肌肉仿佛已经失去活动能力,感觉明天星城晚报就能出一条“明礼高二男生因橘子过酸命丧落星湖湖畔别墅”的新闻。
名校,豪宅,离奇的死亡原因。
很好,头版头条预定了。
他没说话,也说不了话,只能面无表情地瘫回沙发。
等了十分钟,他才稍稍缓过劲来。
在这十分钟里,沈星若又吃了半边橘子。
可能是橘子刺激了食欲,她感觉有点饿了,于是抬头问:“外卖还要多久才能到?”
陆星延重新捞起手机,声音毫无起伏,“现在晚高峰,点外卖的人多,估计晚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