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爽性子,也很和气:“快坐吧,无需多礼。”
这群人本来就是来道喜的,自然不好久坐,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纷纷起身,说要告退了。
谢婉凝便顺势起身,把她们客气送到正厅门边,见宫人们已经把回礼给各自送好,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谢兰道:“春雨比以前是长进多了。”
春雨跟谢婉凝年纪相仿,如今也刚双十年华,她进宫也有六七年光景,因为为人稳重大方被选入景玉宫,一开始就跟在谢婉凝身边贴身伺候。
她做了贵妃,掌管宫事,只靠三位姑姑是忙不开的,今日谢婉凝有意锻炼春雨,未曾想倒是把事情安排得很妥当。
等把人都送走,春雨才回了正厅,见谢婉凝正站在门口往外看来,便凑到她身边回道:“各位嫔娘娘的回礼中除了娘娘亲手做的花果茶,还有今岁新供的上好珍珠粉一盒,珊瑚粉一盒,再配了桃红的胭脂一盒,便齐全了。两位小主的回礼里没有珊瑚,外盒用得都是一样的。”
谢婉凝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忙去吧。”
春雨给她行了礼,也不多说废话,转身又去把各位娘娘带来的贺礼点好给芳蕊入账。
谢兰就道:“确实不错,黄灿那个徒弟张之我瞧着也很伶俐,是该给提提了。”
谢婉凝便点头,觉得很舒心:“宫里头得用人多,便是管宫事我也是不怕的,倒是没觉得难。”
谢兰知道她自小聪慧,这些事都难不倒她,便只说:“这日子竟也越过越好了。”
之后几日,妃嫔们便也没有再来给她请安,贤妃不来,谢婉凝也不在意,她每日上午都要核对小年夜宫宴的单子,间或还要选看织造所送过来的礼服料子花样,下午又要去慈宁宫跟在太后身边学习,忙忙碌碌的跟个小陀螺一样,压根想不起萧铭修来。
太后要管的事情就多了,各省的相图已经抵京,要先由礼部和宗人府把不合规的选下去,剩下的还要让尚宫局按年龄省份归档,等都规制完了她们才能相看。
再一个,要给宗室适婚的宗亲们赐婚,这可不是能乱来的大事,得把各家的关系都捋顺,才好在适当的家族中选人。
这一日太后紧着给敬王也就是陛下的八弟选王妃,便把谢婉凝叫到身边:“先前给你讲过老八母妃的关系,你可还记得?”
谢婉凝见过几次这位敬王,他如今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便是有母妃跟在身边照看,萧铭修跟太后也不太放心,每年年节就会招他回宫,在宫里好生住上一两个月。
“臣妾自然记得,敬太妃娘家姓张,是南大营护国将军张献的族妹。”谢婉凝道。
太后点了点头,有点犯愁:“唉,就是因为这个,老八的媳妇就不好找了。”
“怎么会呢?”谢婉凝笑着哄她,“娘娘眼光好,您给挑的准合适。”
太后这些时候跟她倒是亲近不少,一个是谢婉凝实在太会说话,她性格温婉有礼又机敏聪慧,跟她说话一点都不费劲,她还总能答到心里去,让太后想烦她都不成。
这些时日下来,她也多少能明白皇儿为何会喜欢她了。
便是她也愿意跟这样的人朝夕相对,自家那蠢笨任性的外甥女,真是拍马都赶不上。
太后就点了点她,却说:“老八性子腼腆,最是一派书生意气,我猜他定喜欢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可他母妃偏就是利落爽快的飒爽女子,就怕跟这样的儿媳妇合不来。”
叫太后这么一点拨,谢婉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跟着叹道:“娘娘真是慈母心肠,还为敬王考虑这许多。”
天家赐婚,往往只看身份人品,谁还会费心给考虑是否能性格相和,太后确实是用了心在为敬王选妃了。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边:“儿女自来没有债,都是前世没续完的缘分。他们叫我一声母后,我就不能白白这么听着。人这一辈子,家庭和睦是最幸福的,我承他们这一声母后,便想让他们一辈子顺遂,若是因娶妻闹得家宅不宁,还不如不娶。”
谢婉凝微微一愣,倒是没立即说出话来。
太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仿佛藏着一潭深湖,只有潋滟的波光闪过。
“这也是我为何拦着皇儿,没叫他刚登基就立后的缘故。”
谢婉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后望着外面因冬日而有些凋零的花园,那里面的杜鹃虽说有些枯萎,到了来年春日便又会绽放光彩。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原来坤和宫的小花园里种得哪里都是,在先帝爷卧床的那几年,甚至还背着她偷偷叫人修葺慈宁宫。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刚搬来慈宁宫的那一日,打开宫门往里望去,依旧是一片杜鹃花海,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这是先帝留给她,最宝贵的念想。
“贵妃,皇家不比平常百姓,夫妻不睦还能和离各自婚嫁,皇家的一切都是大楚的脸面,若是夫妻二人真的不睦,也只能隐忍一辈子。”
谢婉凝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