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让她这样胡来。”
顾鸿华点点头,“也罢,我不为难你。但我顾鸿华做事向来很公平。一个是你的血脉,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可以生,一个则必须死。”
“你是小曼的哥哥,我给你这个选择权。”
张伟南面色顿时铁青,他站起身,眼神恳求,“云卿,算我求你。不要这样残忍。”
顾鸿华却已经让陈越送张伟南离开。
陈越带着张伟南去了另外一个会客室。投影屏幕上,是张晨被人捆住双手双脚,推倒在手术台上,随时可以会被人开膛破肚。
张伟南双手掩面,神色是痛苦而挣扎的,他转身,拽着陈越的衣袖,“不要伤害他,张晨还这么年轻……”
陈越将一只打火机放在会议桌上,对他说:“要不要救你的儿子,你自己决定。”
张伟南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是颤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一刻纠结难舍。
张伟南要救儿子,但让他为了救儿子而亲手烧死董秀雅,他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张伟南长久地坐在会议室里,心煎熬。
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皆犹如置身地狱。顾鸿华则是这世上最惹不得的地狱阎王。
张伟南慌乱痛苦地揪着头发,忽然仰头,沉痛嘶吼,“啊——!”
数个小时过去了,陈越站在顾鸿华身后,试图开口劝,“顾先生,万一被太太知道……”
顾鸿华却说:“这么多年,他们知道我可以为了小曼没有原则的退无可退。张伟南和董秀雅这一刻又何尝不是在赌我会再一次心慈手软。”
可惜,因为张小曼,他本就不多的慈悲早已经被这家人浪费殆尽了。
陈越心知劝不动顾鸿华了,只得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棠,希望顾眉生能够劝一劝他。
下午三点半,正是银行工作最忙的时候。苏棠匆匆走进顾眉生的办公室,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快跟我走,你爸爸要取董秀雅的命。”
顾眉生一听,步子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她拨开苏棠的手,转身往回走。
苏棠皱眉看着她,“眉生,那毕竟是舅舅和舅妈。就算看在外婆的份上,你也不能看着他这样被折磨。”
顾眉生回到座位上坐下,查看明天要见的客户名单。她声音极凉,“难道董秀雅不该死吗?”
苏棠站在桌前,“眉生,顾先生用张晨要挟他。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他同床共枕20多年的妻子,顾先生这是要活活逼死他啊!”
顾眉生垂眸,沉默不言。她的态度再明显不过:要她出手救董秀雅是绝无可能的。
苏棠眼中有疑惑,他对顾眉生说:“眉生,你变了。以前只要事关曼姨,无论孰是孰非,你都会让步。这次为什么不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曼姨知道你爸爸这样对舅舅,他们夫妻关系会变得更加僵持的。”
“还有,曼姨住院已经一周,你连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顾眉生轻叹口气,抬头看着苏棠,“阿棠哥哥,你别再劝了。”
苏棠深深凝着她,又说了一遍,“眉生,你真的变了。”
顾眉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手机,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她和张小曼的合影。她拿给苏棠看,“昨晚我在家里整理照片。厚厚五本相簿,从我出生一直到17岁去英国,每年的各种节日还有我的生日,我有很多的照片。可我与妈妈的合照,却只有这一张。”
“唯一的一张。”
“至于她和我爸,更是连一张都没有。”顾眉生淡淡勾唇,“我一直以为是她不爱照相。”
?
“但你也见过吧,栾倾待旧金山的那间别墅里,到处都是她的照片,还有画像。”
“她是爱我的,我知道。”顾眉生语声像叹息,“但21年来,她一共自杀了三次。她每一次用刀割破她的动脉,我的心也像是被她狠狠地剐了一刀。”
“以前,何美琪还在,她心中的痛苦屈辱我懂,我不怪她。我心疼她这辈子始终无法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生活,我可以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地去保护她。”
“我为了她心甘情愿手染鲜血,杀了何美琪。我希望她可以从此再无伤无虞。”
“她是我的妈妈,她对我有生养之恩。但是苏棠,你这知道吗?她这次伤得我真的太痛了。她朝着自己的手一刀划下去的那一刻,可曾想过生为女儿的我,心里会有多疼多愧疚呢?”
苏棠心思泥泞成灾,“眉生。”
偏偏,顾眉生脸上既无伤痛也无眼泪。她朝苏棠淡淡一笑,“阿棠哥哥,这件事我真的管不了,你还是回公司吧。”
苏棠心情低落地回了鸿云集团。
晚上7:00,他离开公司的时候,张伟南还待在会议室里,痛苦挣扎。苏棠想:他大约心里还在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吧。
8:00还差十分钟的时候,陈越终于走进来。张伟南脸上有惊慌失措过后的侥幸欣喜,“云卿肯放过我们了吗?是不是?!是不是?!”
陈越对他说:“8:00,如果你还没有办法下决定。他们会先切去张晨一只肾。然后每半个小时,张晨的内脏器官和双眼都会被一一切去。”
陈越说着,重新打开投影仪。张伟南绝望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两个已经在洗手穿手术服。而一旁的护士,则已经帮张晨打好了麻药。
张伟南颓然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