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尧听完这段对话,心中不甚疑惑,又是向台上看去,只见那二人此时已是对站在石台的两边,一人身着一袭紫黑布袍,双手执一对火云戟,焦眼赤肤,蓝眉红发,气势汹汹的模样;另一人一袭灰白色的衣袍,手托一面明镜,皮肤如宣纸般苍白,细目薄唇,神情散漫,显得羸弱不堪。
前者便是有“火麒麟”之称的卧云观大弟子凤阳候,后者是息心观的二弟子素.人。
凤阳候师出上清宫观日观龙阳子座下,天赋秉异,年纪轻轻时就在仙界中有了“火麒麟”的称号,是除金鳞儿外龙阳子最得意的弟子,这次丹鼎大会的头筹他可谓是势在必得。而那素.人虽为息心观祭酒散心道人的二弟子,在派中却是没有什么名气,平日也少有作为,这场对决自然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双方作罢礼,凤阳候抱手看向素.人,喝道:“素师弟,为兄起手了。”他的声音宏亮响亮,与其说是在作礼,不如说是在宣战。而那素.人则是全然不同,只见他恭恭敬敬地抬起了手来给凤阳候回了个礼,面目谦卑地回道:“还请凤师兄手下留情。”
凤阳候赫然一笑,道:“不用,你我决斗一场,谁若是让了谁,岂不是轻视了对方?”
素.人只得强颜一笑,附和道:“那是,那是。”
“出手吧。”凤阳候点了点头,举起单戟说道。
素.人唯唯诺诺,却不见有动手的意思,好像有什么迟疑。双方自一出场便是现出了一种极端的局面,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凤阳候的气场几乎将素.人完全压制了住,二人还未交手却似乎已是分出了胜负。
凤阳候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问道:“素师弟什么意思,为何迟迟不出手?”
素.人忙解释道:“凤师兄有所不知,在下并无起手招式,都是靠别人的招式借力打力...”
凤阳候仰天一笑,道:“这算哪门子对决,你们息心观难道是没有人了吗?李清秋呢?”
他这句话明显带有了一丝蔑视的意思,一旁的散心道人听闻凤阳候这句话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可素.人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是弱弱地说道:“李师兄闭关多时,我是二弟子,自然就是由我来了。”
凤阳候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我们快一点吧。”
只见他随手将火戟一刷,一道火流向素.人涌去。
素.人慌忙的双手将明镜护在身前,火焰射在镜面上,蓝光一闪,便是被镜面反射了过来。
凤阳候挑了挑眉毛,嘴角一扬,道:“这还不错,也算没有丢散心师叔的脸。”
他拨动火云戟,将弹回的火焰收入戟中,随后便是提着双戟向素.人袭来。
素.人忙是做招架状,凤阳候提戟斩击而下,素.人只得又是祭出护心明镜,可惜这护心明镜只能反射法术,却不能抵挡兵戈,只听“砰!”的一声,护心明镜便是被火戟击作成了碎片。
众人皆是一阵叹息,这素.人未免太过窝囊,好不容易修得的法宝就这样被毁掉了。
素.人呆呆的看着碎落一地的镜片,半跪在了地上,一副颓然的模样。凤阳候走到了素.人身边,俯视着素人,摇了摇头,沉声道:“你这厮也忒弱点了。”
他天生崇尚实力,见到素.人这般软弱,心中恼火,便起了杀心,想要废了他的修为,当下将手中火戟抬起,便是往素.人的泥丸宫击来。
素.人吓得忙是抱头鼠卧,一道老者的声音传了过来。
“徒儿收手!”阵列前一身着红云道袍的老道喝声而出,正是凤阳候的师父,观日观祭酒龙阳子。
双方斗法,难免有死伤,虽并没有不能伤人的规定,但修道之人讲究修身养性,忌讳争强好胜,现今青城子在场,凤阳候已是胜券在握,若是此时伤了素.人的性命,反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龙阳子心知自己的这个徒弟性格过于冲动,害怕他吃了亏,故如此喝道。
师父的话凤阳候自然是不敢不听,但他心中杀意已起,自也是难以放下,虽是收了火戟,但还是任了一丝余火落在素.人头上——他心中思量着,就算不废了他,也要让他尝一点苦头。
他心里有数,这不过是一窜小小的火苗,顶多烧他个秃头焦发,让他出尽洋相。
那火苗落在了素.人的头上,素.人身形一颤,周尧尧同时一惊,只见那火苗嗖的一声窜出一阵大火,将素.人的全身都给燃烧了起来,宛如火人一般!
素.人忙是痛苦的站立起来,嘶吼着,手脚四处乱抓,全场哗然。
“怎么会!”凤阳候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点点的火苗能将他烧成这样。
可是他望着这团火却也是无能为力,此火非得水才能治,他修的火遁,自然是没有办法。
突然,一阵水雾吹来,将凤阳候与素.人弥漫在其中,很快便是将素.人身上的火焰熄了灭,凤阳候的全身也是湿了个透。
凤阳候此时虽然全身湿透,宛若落汤鸡一般,但他却也不顾,跪在地上拱手对雾水中的一身着白衣的女子作礼道:“多谢碧月师叔解围!”
白衣女子抿然一笑,道:“凤阳贤侄未免太过认真,大家都是同门子弟,招式何必如此毒辣。”
凤阳候面现愧色,道:“师姑说的是。”
白袍女子点了点头,自是走回了阵列。
原来此女子便是圆明宫凝翠观的观主,碧月仙子。
上面的高台上,青城子与宣语老道耳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