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琉笑眯眯道:“姓程的,你不服么?要不要我来指点你几招?”
“当然要!你看是先来个老树盘根呢,还是来个玉女别棍?”
云丹琉啐了他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
程宗扬招手叫来阮香琳,“这是我在临安纳的小妾。过来拜见云大小姐。”
阮香琳两手放在身侧,屈膝跪下,“贱妾香琳,拜见大小姐。”
“怎么又来个女的?”云丹琉不悦地说道:“姓程的,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左一个右一个往这里带女人,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谁让你是主母呢——”
云丹琉打断他,斥道:“谁是主母!”
“半个!半个总算吧?她们既然到了洛都,肯定要来拜见当家的主母,好听从吩咐。”
云丹琉哼了一声。
惊理等人搬来软榻,云丹琉往榻上一坐,那柄长刀插在沙中,刀上飞舞的青龙仿佛要破刀而去。
阮香琳捧起茶盏,双手举到头顶,恭敬地说道:“请大小姐用茶。”
云丹琉拿过茶盏,一口喝完,然后掷了回去。
阮香琳纤指微扬,轻巧地接住茶盏,俯首道:“谢大小姐用茶。”
云丹琉露出一丝笑意,“身手不错呢。”她转头横了程宗扬一眼,“你还有小妾?”
云大小姐的口气就跟冻成冰块的老陈醋一样,不止是酸,而且还冷。
程宗扬道:“就她一个。”
惊理笑道:“老爷以前说过的,琳姨娘就是凝奴的亲姊姊。”
“哦。”云丹琉想了起来,这还真是给自己备过案的,“你就是那个有夫之妇?”
阮香琳连忙道:“贱妾与原配早已名存实亡。多亏老爷抬举,开恩收了贱妾入门,在房中伺候。”
云丹琉嗤笑一声,“知道了。你去吧。”
阮香琳顿时涨红了脸,羞惭地退到一边。
云大小姐这脾气,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弄得阮香琳一脸尴尬。但程宗扬也只能当作没看到,问道:“凝奴呢?”
卓云君道:“她在观里陪期儿姑娘。”
阮香凝识文断字,与赵合德也能处得来。赵合德孤身在观中,有她陪伴也能稍减寂寞。
阮香琳好不容易来到洛都,却没能见到她那个势成水火的妹妹,闻言未免有些遗憾。
程宗扬皱了皱眉,“谁安排的?”
阮香凝是黑魔海的弃奴,除了那点冥寂术,手无缚鸡之力,赵合德还比她强一点,但也只会闪那么两下。把两个毫无防身能力,偏偏身份都极端敏感的女子放到一处,真不知道是谁出的臊主意。
云丹琉道:“我!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问问。”
“是石敬瑭出的主意。”卓云君在旁解释道:“他设了个圈套,想等巫宗的人上钩。”
这是拿赵合德当鱼饵啊。怪不得要让凝奴陪着她。问题是剑玉姬那大鲨鱼是好钓的吗?万一她一口下去,把鱼饵吞了,鱼钩吐了,甚至干脆把鱼钩嚼吃了,赵合德怎么办?石敬瑭负责赔吗?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云丹琉奇怪地睁大眼睛,“我为什么要阻止他?黑魔海还抢了我们云家的钱呢!”
合着钓鱼这事你也有份啊?
程宗扬只好道:“你就不担心赵……罩不住期儿吗?她可是你的好姊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呢?”
“我跟期儿妹妹都说了,她一点都不怕。”云丹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她可不像你那么胆小。”
云丫头,是你心太大了吧?
程宗扬心里不爽,“石敬瑭在搞什么呢?”
卓云君转头道:“你们先退下。”
屏退诸女,卓云君放下帷幕,只留下三人在精舍内。
“石敬瑭昨晚与胡夫人见面,开口要了十万金铢的好处。”卓云君道:“胡夫人只答应先给一半,另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双方争执多时,最后商定,由蔡常侍作为中人,北宫拿出十万金铢,一半付给石敬瑭,另一半由蔡常侍保管,事成即付。”
“就这么简单?石敬瑭空口白牙就拿了五万金铢的好处?”
“当然是用消息换的。”云丹琉道:“石敬瑭先是给吕家的人透了点底,说殇侯所用的毒物不惧风火,可一但遇水就会大打折扣,叮嘱北宫专门安排几名雨师,克制殇侯用毒。除此之外,还有殇侯所带卫队的人数和实力,据说除了宫里的人手,吕家的门客、家臣,还有太后请来的胡巫,都会出动。”
“这都是石敬瑭要求的?”
“围杀殇侯岂是易事?”卓云君道:“为此吕家还找到太平道和我们太乙真宗,许以重利。至于地点,则设在北邙,戾太子墓附近的一处山谷中。”
“这石敬瑭,玩得还挺当真的……”程宗扬心里忽然一动,“时间呢?定了吗?”
“初步定在下月上旬。”
“下月上旬……”程宗扬念叨着,唇角一丝笑意越来越大。“也就是不到一个月,哈哈哈哈!”
云丹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程宗扬笑逐颜开,“石敬瑭既然定下时间,朱老头肯定要出面。既然朱老头出面,死丫头下个月也就回来了。哈哈!”
云丹琉狠狠白了他一眼,“偏心!”
“偏心?你说我?”程宗扬讶然道:“我怎么偏心了?”
“当初我们云家答应姑姑的婚事,也不见你笑得这么高兴。”
“谁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