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就无形间自成一方气场。
他鼻梁挺直,眼窝深邃,极富立体的脸结合了东方的古典和西方的浪漫。她蓦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微微的心悸促使她鬼使神差地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静如深潭,黑色的深潭。
不是那记忆中的湖蓝,她偷偷掩藏起心底的失望。
“是啊,以后我也要住视野好的房子,这样就能看得更远。”她勾了勾唇角。
他也笑了:“视野再好的房子也是不会动的,走出去才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你走了多远呢?”她有些好奇。
“不远,不过是这里到伦敦的距离。”他说。
她眼里有羡慕的神色:“已经很远了。”
“不够,远远不够。”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望到她的灵魂深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走得更远。”
背后有喧哗声敲碎了一室寂静。
“小树!”
木洛琪的声音。
“我要走了。”木小树懊恼时间怎么过得如此之快。她跑出几步后又转过身看着落地窗前的男人。
那男人目送着她的背影,没想到她还会回头,眼里一些复杂的情绪来不及收回。
她没有注意到,只冲着他由衷地说:“谢谢。”然后向等着她的橙衣女孩跑去,再也没有回头。
男人却因为那一句谢谢,再度怔了神。
“缙谦,久等了”着绯色衬衣的高个男人走到了他身边。
“你居然也拖堂。”祁缙谦笑看着顾重阳。
“不是我要拖,是大家太热情,问题一个接一个。”顾重阳略有些无奈,“这次回来待多久?”
“不确定。”祁缙谦答,一边跟着顾重阳往教师专用电梯走去。
顾重阳:“你戴隐形了?”
“唔。”
“怎么,嫌原本的眸色不好看?”
“不是,怕麻烦。”
顾重阳了然,祁缙谦无论走到哪里总能莫名招惹到各种各样的女人,他的眸色像细雨蒙蒙下的地中海,更是惹起多情相思的罪魁祸首。
“刚才看你和一个女孩子说话,是朋友?呵,从没见你身边有什么女性朋友。”
“是一个故人。不过,她应该不记得我了。”
木小树跟着木洛琪走在k大校园里。来来往往都是大学生,这时候刚过饭点,一路上散步的情侣尤为多。
“姐,你有男朋友了吗?”木小树问。
木洛琪不屑地哼了一声:“姐姐我需要男人么?”
也是,木洛琪这般眼高于顶的美人怎么会看上凡人。
“咱这周不是已经出去打过牙祭了吗?怎么又出去?”木小树疑惑。
木洛琪走到校门口外的拐角僻静处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人:“今晚家里那几个老古董要赴一场大宴,如果咱俩回去得早了,肯定要被抓去当三陪。”
三陪,陪笑,陪寒暄,陪攀比。大户人家子女的高端三陪。
一辆骚气的金红色兰博基尼停在了两人跟前。
驾驶座上是一个染着红发带着鼻钉的青年,他扬起手,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嗨,洛琪!”
木小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木洛琪。后者从前者的眼眸里清楚地读出了对其眼光之糟糕的鄙视。
木洛琪毫不在意地跨上车后座,一边招呼木小树快上车一边对驾驶座上的红毛男说:“坤杰,你哪弄来的车,骚爆了。”
“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吶?”坤杰一打方向盘,车子滑了出去。他看了看后座自顾看风景的木小树:“这位就是你小堂妹?你确定要带着一个穿着校服明显未成年的小朋友?”
“我带着自家妹妹碍着你什么事?少废话,专心开车。”木洛琪不耐烦。
木小树转过头看自家堂姐,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这回你要去哪里?”
木洛琪伸手把木小树乱糟糟的马尾解开,让她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再一把取掉她的黑框眼镜:“去你没去过的地方。”
木小树翻了个白眼:“什么地方还不准戴眼镜?”
“又不需要你瞪着眼睛看黑板,戴眼镜做什么。”木洛琪把木小树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外套下的小树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圆领棉布衫,衬着黑发乌眼,倒有那么一股民国遗风的古典美。
“嗯,还凑合。”木洛琪终于满意地收手了。
木小树却被吓了一跳:“你该不会要我去卖身吧?”
前座的坤杰一直在听二人说话,此时忍不住大笑出声:“小姑娘你安心吧,要卖也是你堂姐卖。”
一个包包精准地砸到了坤杰的后脑勺,吓得坤杰嗷嗷大叫:“姑奶奶您行行好,我正开车吶!”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酒吧前。
酒吧门楣上嵌着一个倾斜的酒杯和三片橄榄叶,环绕在中心的是暗紫色的三个字:伦敦桥。
木小树跟着木洛琪和坤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