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单晓清又是一滞。半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木家人?”
木小树不答。
单晓清自己却笑了:“怎么可能?那是百八十年前老爷子随口一说……”
木小树一字一句道:“是不是真的,你想不想试一试?”
单晓清没了声音。她探究地再度打量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美眸里流光转换。
木小树依旧平静,撑着桌脚的手掌却渐渐濡湿。
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单晓清打了个响指:“成交,量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折腾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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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城东门口时,木小树依然久久不能回过神。
梦魇一样被囚禁的日子突然戛然而止,她回到了纷繁的世界里。
把她带出宅子后,单晓清说:“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别指望依靠我。但你要记住,肖清让是不会喜欢你的,且不说门当户对,就算你是木家的人,清让也不会看上眼。你死缠烂打,最终只会落得幽禁一辈子的下场,你自己掂量。”
木小树心里早已对单晓清感激涕零,唯有不住地点头:“是是是,是我先前糊涂了……”
再入西城东,木小树已觉恍若隔世。
酒吧里嘈杂依旧,舞台上fox的队员唱得声嘶力竭,台下群蛇乱舞,光怪陆离。木小树却觉得亲切。
胡安见到木小树的第一眼,尖叫起来:“天呐木小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人是鬼?”
木小树扯了扯嘴角:“先给我一口水,然后我们再来探讨我是人是鬼这个问题可以么?”
胡安把木小树领进休息室后便离开了,离开前他千叮咛万嘱咐道:“你不要乱跑,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胡安的休息室小而舒适,木小树抱着一杯热奶茶,蜷缩在软软的转椅里。她打开胡安的电脑,查阅了最近一班开往f省芸城的火车。
查阅完毕,她正要关电脑,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q.q图标。
灰色的建筑头像在好友栏里不断跳跃。木小树心里微微一跳,点开了跳动的图像。
木小树恍惚,忆起当初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她在休闲吧的网络服务区给祁先生留了言:“亲爱的祁先生,如果一个人被全世界抛弃了,那他应该怎么办?”
此刻,她看到了他的回答。
对话框里,祁先生回复:
“任何人不可能被全世界抛弃,除非他先抛弃了他自己。”
看到这则留言,木小树心里不由后怕。就差一点点,她就要放弃了。所幸她坚持了下来。
数条留言紧跟着那条回复。
“期末考的结果如何?捷报可否传来?”
“寒假断网了吗?许久没见你的留言,近来可好?”
“木小树,你还好吗?”
“你在哪里?”
……
木小树一条一条翻阅聊天记录,胸中忽喜忽悲,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却又被一股苦涩压住了唇角。
千里之外,有人在默默牵挂着她,真好。
蓦地,她停下了按着鼠标的手指。留言的最后一条,只有四个字,却生生把她的心提了起来。
“我回来了。”
她忙不迭去看最后一条留言的日期。日期显示,这条留言为一周前所发。她的心慢慢沉入谷底。已经过去了一周,祁先生还会留在国内吗?就算仍留在国内,他们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他回来了,她却要走了。
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掼开,单伯飞气喘吁吁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内室,转头冲胡安吼:“她在哪里?”
胡安往门内一看,傻了眼:“刚刚还在这里,怎么……”
桌上电脑的屏幕依旧闪着荧光,电脑旁一杯奶茶犹自带着温度,独独喝茶的人不见了踪影。
出租车里,木小树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断向后倒退,心中百感交集。终于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突然,她发觉周围的景物越发荒凉陌生。
“师傅,这不是去火车站的路吧!”她惊呼。
驾驶座上,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忽而一笑:“不用急,木小姐,很快就到了。”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恐惧再也掩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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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次啦一声,瓷器坠地粉身碎骨。
书房里,老安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额角冷汗涔涔。
肖清让满眼戾气:“早上谁进过书房?”
一列仆人战战兢兢,谁也不敢答话。
“说啊!都哑了吗?”肖清让吼道。
老安答:“回少爷,早上只有木小姐一个在书房,没有其他人进过。”
“那为什么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肖清让挑眉。
老安低头。
轮椅悄无声息地滑到了紧闭的落地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