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清让忽而又道:“你堵在别人的车门口干什么?”
木小树如受惊的兔子:“没什么只是……”
“不打算向我引荐一下单公子吗?”
车内,单伯飞心一凛,正要推门而出,又被木小树压回。
他气恼,被女人护在身后这算什么?正要发作,却听木小树颤抖的声音微微传来:“别下车,求你,别下车……他们,不好惹……”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无助,硬生生止住了要下车的冲动。
木小树扯了扯嘴角:“我这就过去。”说罢慢慢地向肖清让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她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崩塌。
她走到了肖清让面前,似乎只有一瞬却又仿佛耗尽了一生。
他握住她的手臂,轻轻一带,环住了她的腰。
她吃痛,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单薄的臂膀蕴含着强大的力道。
他看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半晌他笑了:“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难过?是因为左重和明崇误解你了么?”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头莫测的怪兽。
突然,他狭长的眼一眯,手下加重了力道,嘴角的弧度却依旧温柔和煦:“洛芬,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你的事情,我有什么不知道?”
木小树被请进了轿车,肖清让却不急着上车。他望着兰博基尼的方向悠悠道:“单公子,幸会。敝姓肖,草字清让,感谢你对我未婚妻的照料。单氏的生意我们很感兴趣,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喝一杯。”说罢,冲身后摆了摆手。
身后人动作极为敏捷迅速,转瞬间,平地上已无一人。一列列黑色轿车次第离去,像潮水,来则迅猛,退则无声。
车内,单伯飞狠狠地一锤砸向玻璃,震得玻璃嗡嗡直响。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什么也没有做。
她最后做的却是拼尽全力笨拙地保护他?呵,他单伯飞也有需要人保护的一天。他何其荣幸,却又何其悲凉。
在肖清让这个名字在耳边响起时,他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震惊得无以复加。居然,居然是肖家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是肖家?
他忽然明白木小树说最后的那些话时怀着怎样的心情了。她说他懂她,其实,她又何尝不懂他?她知道他不可能置家族于不顾,她都帮他考虑好了。这个小小的女孩,已经为他考虑到了这步田地。
他忽然很想笑,笑着笑着,忍不住以手捂住眼。
手心下,濡湿一片。
可是,木小树,单伯飞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惜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很后悔,当初一念之差的犹豫。
他想说,木小树,单伯飞这辈子遇见你,是他最大的福气。
第22章 金丝笼
正午的阳光烈烈地罩在窗户外,经厚厚的白色纱帘阻隔,只泻入室内一星半点柔柔的光束。
室内的正中央是一张复古的欧式大床,幔帐飘摇下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那人瑟缩在白色的被褥中,短发凌乱,目光无神。
喀拉一声,卧室的门开了。一张轮椅从外头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堪堪停在床头。轮椅的主人伸出一只手,抚向床上人的发。
那只手白皙修长,一寸寸抚过指尖下如草窝般的乱发,却珍重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指尖抚过发还不够,又向下勾勒起床上那人的眉眼来。指尖触及到眼时,原本一动不动的那人微微颤了颤睫毛。
手的主人笑了:“洛芬,该起床了。一直躺在床上对身体不好。”
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不想起吗?”他轻声说,“需要我帮你么?”
话音刚落,那人一掀被子,腾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床前笑得过分温柔的人。
“肖清让,你又来干什么?”
“这是我的家,这里是我未婚妻的房间,你说我来干什么?”肖清让一脸无辜。
一提到“未婚妻”三个字,木小树又烦躁起来。她暗暗吐纳了好几次,才把心里的烦闷压了下去。这个人知道自己的死穴,他要她慌乱,她偏不。
“既然是‘未婚妻’,那就说明还没有结婚,你一次两次未经允许跑到未婚女孩子的房间,实在很失礼。”她弓着背躲在被子后。
肖清让似乎并没有察觉她周身散发的敌意。他慢悠悠地打开衣橱,一边说:“未婚妻成为妻子不过走一个形式罢了。”顿了顿,他又道:“不少未婚夫妇在婚前把所有该做的都做了呢,你说是不是?”
木小树脸红到了耳根,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肖清让认真地看着橱子里一排女子的衣裙,耐心地一件件挑选,最后选中了一件鹅黄色的呢绒衬裙。他把裙子递给木小树:“今天阳光不错,试一试这一件。”
木小树依然躲在被子后一动不动。她拿不准他要干什么,只得静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