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了…两人在前头慢慢走着路,水碧便在后边慢慢跟着。
她距离两人还是有一段距离。
这会她便稍稍掀了眼帘朝前方的两人看去,雪夜之下,前方两人牵着的手被掩于宽大的袖中,而被风吹起的衣袍却萦绕在一道,迟迟都不曾分开。
水碧看着看着,脸上也跟着漾开了一道笑。
她想起先前主子脸上的那抹怔忡,心下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见惯了他事事了然于心的模样,还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时候…还真是稀奇。
倘若先前主子这幅模样被楼中的其余人瞧见,只怕都该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想到这,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许多。
…
陆觅知住得这处地方和沈唯的陶然斋其实也没有多少距离,往日只需走上一刻便能到了,只是如今已过去一刻,这路程却还未曾走上一半。两人都知道,可谁也不曾说,只是仍旧这样慢悠悠得往前走着。
等路过梅林的时候,陆起淮倒是突然停下了步子。
沈唯见他停下便也跟着一道停了步子,而后她是半抬了头朝人看去,虽然不曾说话,可眼中的意思却很分明…却是在问他“怎么了?”
陆起淮眼看着沈唯脸上的疑问却是笑了笑,他也不曾说话只是松开了沈唯的手,而后是从怀中取出一支被锦布包着的珠钗。珠钗的头部用得是东珠,而东珠又被一排细小的珍珠围绕着,在这灯火的照映下竟呈熠熠生辉之势。
这是先前在东街买的。
店中其实有许多好物,可他一眼便相中了这支珠钗。
而如今陆起淮便握着珠钗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眼中的怔忡,他仍旧不曾言语,只是伸手把手中的这支珠钗插到了她的髻上。
沈唯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时却有些未曾反应过来,她只是半仰着头看着陆起淮,眼看着他握着珠钗替她插在髻上。两人此时离得很近,就连彼此的呼吸也萦绕在一道,她这样半仰着头看着他的时候,甚至能清晰得瞧见他微微垂下的那双眼中正倒映着她的身影。
其实不是没有离得这样近的时候,只是也不知怎得,今夜她的心却有着少有的悸动。
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仰着头看着陆起淮…
此时陆起淮已替沈唯插好了珠钗,就如他先前所想的一样,这支珠钗的确很衬沈唯。他伸手轻轻拂过她有些微乱的青丝,待把青丝尽数别于耳后才微垂着一双眼朝沈唯看去,眼看着她面上的怔忡,他的口中是温声说道:“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语调微微勾起,眼神缱绻而又温柔。
这样温柔而又专注的眼神,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住?沈唯在他这样一错不错地注视下也忍不住红了脸,她有心想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被人带进了怀中。
骤然被人带进怀中,沈唯起初倒是吓了一跳,不过这惊吓也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平复了下来。她察觉到陆起淮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曾挣扎,只是半仰着头朝人看去,眉目微挑,语调也跟着微微上扬:“陆起淮,我还没答应你呢。”
陆起淮听她这般说,脸上的笑意也未曾消散。
他仍旧环着她的腰肢,而后是看着沈唯点了点头,口中也是如常一句:“嗯,我知道…”等这话说完,他却是又低头朝人靠去几分。
沈唯见他靠过来便伸出指尖抵在他的胸口处,却是阻止人再靠过来,而后她才看着人继续说道:“你既知道,还不松开?”
“不松…”
陆起淮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也学了沈唯的模样微微上扬,眉宇之间更是带了几分掩不住的含笑意味,眼看着她一副嗔怒的模样,他也不曾松开环绕着沈唯的腰肢,反而是开口问道:“你先前好似不开心?”
沈唯原是想啐人一句“无赖”,只是在听到后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却是一僵。
她知道陆起淮说的“先前”是什么时候,也知道她原先那副模样纵然瞒得过任何人却也瞒不住眼前这个男人。
此时被陆起淮提在手中的琉璃灯盏已呈颓败之势,这昏沉的烛火竟还不如这四处的白雪来得更加明亮,她仍旧半仰着头看着陆起淮,眼中神色也有些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陆起淮以为沈唯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到她轻声说道:“我先前的确不开心。”
沈唯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收回了抵在陆起淮胸膛处的那根指尖,她微垂了头,等到指尖搭在陆起淮提着灯笼的手背处才又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十一年的那个雪夜的确有事发生。”
这段稀奇古怪的事,她也不知该怎么诉说,索性便从头开始慢慢说道:“我一直未曾与你说过我的来历,实际上,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种事太过离奇也太过玄幻,倘若不是亲身经历,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以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从来不相信什么玄学之事。
于她而言,这世间一切的离奇之事都有解答的方法,可就是这样的她却遇到了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