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
沈唯见此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谢过宫人,而后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身份贵重如今又得皇后青睐,位置自是排得靠前,这会她左手边坐得便是清河长公主赵纨…沈唯和赵纨也曾见过几回,何况因着霍飞光的关系,她心中待人除了一份敬重之外便又多了些许亲切。
这会眼看着赵纨朝她看来——
沈唯便也朝人露了个笑,口中是恭声唤人一句:“长公主。”
赵纨耳听着这道声音,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许,还不等沈唯朝她行礼,她便先握住了沈唯的手,眉目含笑,声音也很是温和:“好了,快些坐下…”她这话说完,眼见沈唯入座,口中才又跟着一句:“飞光去太妃那处了,先前还嘱咐我若是瞧见你与你说一声。”
她知晓飞光与这位荣国公夫人来往密切,倒是从来不曾干涉过。
不过——
赵纨想起当日飞光与她所说的那番话,看向沈唯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得多了几分打量,就如霍飞光当初的不敢置信,赵纨也实在有些不敢相信那位未央宫的主人对婚事松口竟然会是因为眼前这个妇人的缘故。
可不敢置信归不敢置信——
她身为长公主若是想细查一番自然也是能够查到的,而无论她怎么查,得到的结论却只有一个…
虽然不知道当日沈唯究竟是说了什么才使得柳梦闲变了态度?可的确是因为她的缘故让柳梦闲放弃了飞光转而寻觅起了城中的闺秀…赵纨虽然清楚只要她的那位好二哥还在位一日,以他的多疑便绝对不可能让飞光嫁给太子。
可是二哥不表明态度,他们身为臣下自然也不敢多言。
好在…
如今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赵纨想到这看向沈唯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柔和,这年复一年被柳梦闲如此折腾,她早已厌烦了,何况因为这一层缘故使得汴梁城中的其余士族才俊都不敢对飞光有什么表示,生怕冲撞了天家。
虽说飞光对这些本就无意,可她身为母亲却不得不多考虑。
或许…
赵纨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是朝对侧看去。
她们的对面正好是太子赵盱和陆起淮,此时陆起淮一身玄衣坐在那处,尤其是在这两侧琉璃灯盏的照映下,容色越显俊美…纵然心中早就知晓这个少年不是那人,可每每瞧见,她还是忍不住面露怔忡。
虽然这个少年年岁小,可看起来却很是稳重,倘若飞光和他在一道也不是坏事。
陆起淮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目光。
他手中握着酒盏,目光却是朝对侧看来,眼瞧着赵纨面上的神色,他也未有什么表示,只是瞧见沈唯身后的宫人正在给她倒酒,他原先平展的双眉却是不自觉得拢起了几分。
沈唯倒是不曾察觉到这些,她接过宫人倒得酒盏也未曾饮用,只是谢过人后便置于一处。
陆起淮见她这般,原先拢起的双眉倒是又舒展了几分,余后他也跟着收回了视线,如常饮起了手中的酒。
…
此时距离开宴已没多少时辰了,殿中的宾客大多也都来齐了,一众人坐在一道也只是交头接耳说几句话,等到外头传来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他们便都止了声放下了手上的酒器之物,而后是微微垂眼等着今日这位正主登场。
柳梦闲被人扶着走进殿中,她是先看了一眼殿中的情形,眼瞧着屋中这几十余人,面上也无什么异色,今年的千秋宴是她有史以来办过规模最小的一次生辰宴会了,不过却也是让她过得最舒坦的一次。
千秋宴每一年都可以办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得是陛下的看重。
这回她缩减用度减少人员,不仅敬重了那位太妃娘娘,同时也让赵准高看了她几分…近些日子,赵准每每踏足后宫来得必定是她的未央宫,且不说其余宫妃处了,就连那位往日宠冠六宫的庄妃处,他也一次未曾去过。
这一番动静自是让底下人好一番议论。
宫里的人惯来是见风使舵的,以往她虽然身为正宫,可陛下偏宠庄妃,就连她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可如今…
柳梦闲似是想到什么便朝一处看去,眼瞧着原本属于庄妃的位置还空着,眼中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也未曾说话,只是由人扶着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后才朝底下伏跪的一众人温声说道:“都起来。”
她这话一落,众人自是又谢了一声才重新归于座位。
柳梦闲一直眉目含笑,待接过宫人奉来的茶盏饮用一口才问道:“庄妃呢?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见她来?”
她问得是以往和庄妃关系要好的一位嫔妃,那嫔妃耳听着这话,脸色便又惨白了几分,她半低着头,口中是恭声回道:“嫔妾也不知道,嫔妾近来也未曾去过。”
柳梦闲闻言,原先舒展的眉却是拢了几分。
她手里握着茶盏,还不等她说话,外头便有宫人走了进来却是说道“庄娘娘身子抱恙”的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