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如海听了乾元帝之言后惊骇不已,明明当年林晟出生时的异事自己已经处理好了,乾元帝又是如何查到的?他提起此事又是何意?
林如海脑中瞬时间便转了许多念头,越想越是心惊,见乾元帝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林如海心下不禁惴惴不安,虽不知乾元帝对此是何态度,但这事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忙定了定神,回道:“陛下怕是误会了,并无此事,犬子不过是一普通小儿,性情顽劣,出生时亦并无什么祥瑞。”
乾元帝闻言,定定地看了林如海半晌,只看得林如海背后冷汗直冒,方笑道:“既然卿家如此说,那想来是朕听岔了,不过既是卿家之子,想必定有不凡之处,有机会朕定要见上一见。”
说罢,见林如海虽然面色镇定,额上却有些细汗,想是吓得不轻,乾元帝见好就收,也没有再抓着不放,便打住了话头,转而道:“卿家此去责任重大,只怕麻烦亦是不少,那些盐商们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令郎与令千金年纪尚幼,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不如让几个孩子到京城来,听说卿家与令岳家荣国府的情分极好,想来愿意代为照料,如此卿家在任上亦可放心行事了。”
林如海闻言,悚然一惊,他自然明白乾元帝让自己送孩子进京城的意思,虽说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着想,希望自己在任上无后顾之忧,安心处理盐政之乱,但未尝不是以几个孩子为人质的意思。只要自己稍有敷衍之意,孩子们的安危只怕就……。
想到此处,林如海不禁苦笑不已,看来这是要逼得自己豁出命去了。
乾元帝却恍若不察,端起茶盏,轻缀了口茶,笑道:“卿家当年连任三年盐政,国库丰实,深得父皇信任,如今几年盐税锐减,盐商大贾不听朝廷政令,哄抬盐价,百姓困苦不堪。
这灶户盐政之乱,国库空虚,每每让朕烦恼不已,唯有卿家方可解忧。”
林如海知道乾元帝是在警告自己,必须表态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林如海亦别无选择,只得跪了下去,沉声道:“微臣定不辱使命,竭尽全力,为圣上分忧!”
乾元帝这才欢悦起来,忙命人搀起来,笑道:“如此,朕便放心了,今后盐政之事便全权交于卿家处置了。”
林如海谢了恩,乾元帝正欲说话,忽有內侍进来禀告:“陛下,赵将军在殿外求见,说有北疆加急军情呈上,”
林如海知道这是机密,自然不是自己可以听的,便欲告退。
乾元帝便道:“卿家且回去安排家中事宜,待令郎与令千金抵达了京城,朕自会着人暗中保护,卿家只管放心。”
林如海闻言,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便躬身退出去了。
待离了乾元帝视线,林如海方松了口气,此时已经汗湿衣背,背上一片冰凉。
刚出殿门,便见一位颇为年轻的武将肃立在殿外,约莫三十来岁年纪,生的仪表堂堂,相貌不凡。
林如海一见之下,只觉十分面善,心中便有些疑惑,不免多看了两眼。
那武将见林如海打量自己,便抱拳行了礼,林如海亦忙拱手回了礼,此时正面看清了长相,林如海才发觉那将军的长相竟与紫菀有几分相似,正惊疑间,便听殿中內侍传话:“传游击将军赵虎觐见。”
林如海闻言,更是吃惊不已,当初他为紫菀寻找亲人,自然知道她家的情况,她父亲的名字正是赵虎!如今两人相貌极为相像,名字年纪亦都差不离,难不成真是紫菀的父亲?只是又怎的会成了将军?
林如海寻思了半晌,心中越发疑惑不已,只是大明宫外不得喧哗,此时亦不便开口询问,且那将军也进了内殿,林如海见状,只得先出宫去了。
林如海回了府里,便急忙写了一封信给贾敏,将事情分说明白,交代她尽快给黛玉姊弟打点行囊,预备进京等等,封好信件,便命心腹快马加鞭送回姑苏。
至午间,林如海方想起赵虎之事,忙叫了这些年留在京城老宅看房的老管家林忠过来,询问了一番。
林忠这几年留在京中,一是看守老宅,二是暗中留意京中动向,打探消息,因此他对京中诸事最是熟悉。此时听罢问话,思虑了一会,方回道:“这赵将军是前几年才发迹的,才三十来岁年纪,原只是小小把总,听说当初立了大功,武艺又好,军功极厚,不过短短六七年,便升到了从三品的游击将军,如今更极得圣上倚重。只是这赵将军并家眷都在北疆,极少回京城,听说是咱们南边人,但具体是哪里人就不清楚了。”
林如海闻言,不禁有些失望,这线索太少了,并不能确定这位赵将军就是紫菀的父亲,自己与对方又素无交情,总不能贸然登门拜访,若是倒还好,若弄错了,岂不尴尬?
只是紫菀在他们夫妻跟前日久,与黛玉贾敏的情分都极好,如今又是他的侄女儿,林如海自然希望能帮她找到生父。如今难得有了线索,就这样放过未免可惜了,不免有些踌躇起来。
林忠见状,忽想起一事来,忙道:“倒是小的老糊涂了,说了这一车子话,倒把最要紧的事给忘了,其实细论起来,这赵将军与老爷还是亲戚呢!”
见林如海满面疑惑,林忠忙笑道:“这赵将军如今的这位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亲家老太太的内侄女,咱们太太的亲表妹,史家忠靖候史鼐老爷的同胞妹子。老爷若想知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