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阜远舟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阜怀尧凝神想了一下,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似乎……自己一直在和谁说话?
“皇兄?”阜远舟也被他的动作弄醒了,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看他,“还不到早朝的时辰,你不多睡一会儿?”
“你昨晚来的?”阜怀尧问。
阜远舟爬起来甩甩脑袋,彻底清醒,见自家兄长没有什么异样,就知道他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说不明白的失落。
跳下床去桌上端了杯一直温着的热茶,阜远舟递给他,道:“嗯哪,远舟找了很久了呢~~没想到皇兄居然在喝酒。”
阜怀尧喝口茶,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常安来过?”
“没啊,皇兄找他?”阜远舟扁扁嘴,表示对皇兄一大早惦记着常安的行为的不满。
“咳咳咳……”阜怀尧被呛了一下,“衣服你换的?”
“嗯哪~~~”阜远舟表情天真无邪。
天仪帝的脸色瞬间有点诡异,“朕昨晚做什么了?”
阜远舟仰头想了想,“皇兄问我选江山还是至爱。”
阜怀尧动作一顿。
“我说不知道然后皇兄说你选江山我说为什么皇兄不回答还要逼我选一个我说不选皇兄说不能不选我说江山是皇兄的我怎么能选皇兄说……”
“停停停!”阜怀尧被他一连串的我和皇兄绕的有点晕,暗自唾弃自己问的是什么蠢问题,“然后呢?”
阜远舟摊手,“然后皇兄就睡着了。”
阜怀尧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幸好,不然再干出什么蠢事他的兄长形象就全毁了。
“皇兄,”阜远舟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贼笑,“洗澡的时候远舟发现皇兄肚脐下面有个胎记哦~~~蓝色的~~~”
阜怀尧霎时间猛咳。
……
常安最近很舒心,因为不知什么缘故他们家万岁爷终于不理永宁王了,具体表现为万岁爷金口难开沉默寡言见面都没给一个好脸色,宁王撒泼打滚殷勤讨好卖萌装可怜等一切招数通通无效。
群臣最近很纳闷,因为永宁王殿下老跟着天仪帝上早朝上御书房上议事殿,不是在角落就是在屋顶呆着,偶尔……唔,频繁蹦出来,虽说他非常积极发言解决了不少难题,可是阜怀尧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可怜了那些启奏国事时和天仪帝对话的大臣们被背后灵瞪得汗毛齐齐向皇上问好,声音都抖啊抖。
可是看起来永宁王又不像是失宠了,这情形,倒像是两个人……闹别扭了?
于是大家伙儿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因为不仅被看光了某人还不知死字怎么写地把胎记的事说出来……这种原因阜怀尧会把它一辈子埋死在肚子里的!谅阜远舟也不敢说出来,所以天仪帝乐得看他每天在上蹿下跳。
一不小心看到自家万岁爷挑起的笑意,常安恨不得自戳双目——爷哪里是不理宁王了,根本就是在耍宁王玩玩而已,人还比以前高兴多了!
早朝后,议事殿。
“不可能!”礼部尚书卫铎对着长史安在季拍案而起,“家世不限出身不限这个可以商量,但是怎么能年龄也不限?”
礼部侍郎付生一边提醒卫铎别惊驾了一边摇头,“开放太学院招收寒门弟子是好事,可是也不能肆意乱来啊!”
太学院祭酒岳衍默(祭酒是主管太学的教育行政长官,相当于现在的大学校长。)不如卫铎激动,但也是脸色不好看,“太学院一向规定贵族子弟在十二到十五岁入学,三年内完成学业并且获得举荐机会,难道如今你们要给我送一批出身寒门的老头子进来吗?”
老幼搭档,标榜玉衡皇朝怎么尊老爱幼吗?!
长史(丞相属官)安在季道:“十几岁的人年少气盛,岂不是会把太学院弄得乌烟瘴气?何况为了以示公平,不就应该减少限制吗?”
“安大人此言失妥,”吏部尚书宗正道,“所谓英雄出少年,人就是要年幼才是可塑之才,年少气盛不也意味着意气风发,可以大展宏图吗?”
兵部员外郎余阆道:“按宗大人的说法,那年纪大的都可以不必来参加科举了。”
宗正皱眉,“老夫并无此意。”
端明殿学士燕舞道:“余员外郎,断章取义是不对滴。”
卫铎继续暴躁:“科举都有限制,娼奴罪者不能参加,现在太学院什么都不限制,大家还来参加科举干吗?不全都来太学院为十几个名额挣破脑袋了吗?!标榜公平也得看情况啊!不是吗!!?”
太学院管吃管住管举荐,皇帝都会去视察视察,被相中了就一步登天,谁不想来?科举三年四试,竞争激烈残酷,多少人一辈子就耗在考场上了?礼部掌管典礼、教学和科举,两方面哪里出了差错都是他们的责任。
礼部尚书这句话砸在议事殿里,砸得吵闹的众人一阵寂静。
屋梁上,永宁王一脚屈起一手搭膝,一袭墨蓝双龙抢珠锦服,袖口和衣摆用雪白的丝线细细密密纹上了银龙穿水腾云的绣饰,金冠黑髻高结,形容峻逸之极,他俯看众臣,口吻凉凉,字音落地铿锵有力,“皇家威仪不容侵犯,太学之地,岂容无能之辈放肆!”
群臣顿时肃然。
尊位上,明黄黑刺缎金绣双牙团龙帝袍的男子轻轻拍手,面容冰冷端肃,森威不群,“宁王所言极是。”
没有理会阜远舟维持不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