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闪现,挥之不去。
「昆仑的弟子可不该说出这等丧气话来。」林锦儿板起脸道:「昆仑派已历
二百三十三年,可比大秦朝长得多。皇位更迭,门派不倒,只需勤修内功,何惧
风雨飘摇?」
「是!」吴征心中一凛。虽是心态成熟,终究从未到达这等层次。会卷入江
山迭代的漩涡中去难免惴惴不安。得林锦儿点醒,领悟也快,不由得安宁许多。
师父还是凉州刺史封疆大吏,更为益州北面屏障,只需实力强劲,便是皇帝
也不敢轻易下手。
见吴征若有所思,心绪渐渐平复,林锦儿满意道:「现下不许你考虑这些。
天塌下来,自有咱们顶着。征儿乖乖回房去歇息,多为藏经阁选取功法一事准备
才是要紧。」
林锦儿陪着吴征回房,路途虽短,温言不断。
小师姑今日一身洁白曳地长裙,如同一朵亭亭玉立的清荷。她身量不高堪称
娇小,却有一双比例极长的美腿,将娇小与修长这一对绝不相称的词儿汇于一身。
侧身望去,拱起的乳廓只堪一握,又将她的身子衬得玲珑有致。至于那一张
巴掌大的精致脸庞更是堪称童颜,吴征上山八年来似乎从未变过。
安顿吴征睡下,林锦儿回到自家房内。陆菲嫣玩味笑道:「你待征儿真心是
好。」
林锦儿嫣然一笑,面上微泛红霞:「和掌门师兄一起救回来的,就像我们的
孩子一样,自然倍加疼爱些。」
「我……们!」陆菲嫣笑得更加灿烂:「好一个我们!」
林锦儿知道说错了话,皱眉撅嘴嗔道:「师姐又来戏耍人家。」
陆菲嫣眯眼挑眉:「若不是你……们亲手带回来的,我定然要当昆仑是不是
哪个山怪成了精才是。」
师姐妹俩嬉闹一阵,一同宽衣隔着顾盼睡下。林锦儿见顾盼粉嘟嘟的小脸可
爱之极,不由叹息道:「多好的一个女娃儿,四师兄偏生重男轻女。哎!师姐,
师兄纳妾的事怎样了?」
陆菲嫣云淡风轻混不当一回事,只是轻抚顾盼道:「关我甚么事了?由得他
去便是。师姐有盼儿便知足咯,我的乖乖盼儿。」
林锦儿见她一脸有女万事足的模样,笑声中吹熄了灯……
一月时光转眼而过,吴征师兄弟共十二人在顾不凡与陆菲嫣引领下一同步入
后山。
藏经阁共有四层,本就是整个昆仑派最高的建筑,又在后山之巅,足显其举
足轻重的地位。
四名老者候于门前,顾不凡与陆菲嫣急忙招呼弟子们跪下行礼:「参见师伯,
师傅,师叔。」
吴征是第一次见到师祖一辈的人物,看来这四人奉命长期看守藏经阁寸步不
离。
藏经阁四面临崖,仅有一条小路可至。由四名师祖分东南西北四面看守自是
万无一失。
「罢了!让徒孙们都进去吧。」领头的老者白面长髯,一甩袍袖后劲风吹开
大门,侧身让路。
吴征微微抬头,见剩余的三名师祖一人雄伟,一人文气,另有一干瘦佝偻的
小老头,一只大大的酒糟鼻子嵌在脸上,直将一张脸都占去了半数。眯着的小眼
睛醉眼朦胧,腰间还别着只酒葫芦,活像个酒鬼。
不敢露出异样的目光,吴征迈入空气微腐的藏经阁。
吴征晃晃悠悠登上四楼。
说是楼层,更像是个阁楼。狭窄的空间有些气闷,尖锥型的屋顶压在头上,
看着像是加大了空间,实则由下望去只感更加压抑。
与下三层密密麻麻的典籍不同,顶层里只有空空落落六个镂空架子——形似
前世里附庸风雅的人家用的博古架。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用桐油泡过的厚实竹简,
看着就显庄重。另有两张长案,两张椅子。
「七。」吴征取下最中央两只架子左边一只上的竹简,刚劲有
力的字迹先以锐物刻画,再用墨迹填充,保存得分外细致。「不是这只架子。」
这个世界的人们习惯于从右往左,不论是写字还是置物。吴征虽已努力适应
也适应得很好,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从前二十来年行成的习惯。
取下右边书架上最右上的一卷竹简,「这就是了,额……」将沉重的竹简在
地上摊开,吴征一阵头皮发麻哭笑不得:「三?这么大一只才是三
分之一的目录……卧槽……」
按昆仑派惯例,藏经阁每五年只开一轮,每次三月时光。顾不凡同辈师兄弟
会间隔开来进入,以免误了门派政务。吴征等内门亲传弟子是一批,其后还有外
门弟子。进入时除了穿在身上的衣物,别的一概不许。这三月时间进入的弟子吃
食与换洗的衣物都由专人送来,洗漱拉撒等在一层也有专门的隔间。
死记硬背也好,用心参悟也好,三个月过后不论多寡一律同时离开。
门派对于内外门弟子区分严格,内门弟子可自由挑选,外门弟子则不能登上
三四层。也并不限定你学什么,但挑选适合的功法是个学问活儿。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虽有师长们的建议,究竟哪种功法最合适还得自己
决定。功法的修习很难半途改变,因此三个月堪称暗无天日的时光实则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