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他们三个都是穆国来的,胃口都偏北方,而沛国偏南,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难得能吃到一起去。
叶湛问她吃饭了没,她说还没,叶湛说,如果不介意,那就一起吃点,反正做得多,练月也没跟他客气,就留下一块吃了点,吃完之后还帮他们洗碗。
吃完之后,他们到堂屋去,屋里烧着炭,很暖和。
叶湛泡了一壶茶,是从穆国带来的茶,紫陶的茶具,泡茶的手法有种老道的优雅,一看就是贵族门庭里出来的世家子弟。
练月很小的时候听说过叶湛,也就是裴湛。裴氏是穆国国都的名门望族,裴湛又是少年天才,美名传遍国都。大约是她小时候吧,不知道谁评的穆国十大青年才俊,他就在其列。后来,裴氏因为通敌叛国之类的大罪,全部被打入死牢。萧珩掌管大穆刑狱,早年受过裴湛父亲的恩惠,所以就找了两个相似的人物,把裴湛和裴荻从死牢中换了出来。当时找人的这事,还是紫苏和南亭的手办的,她虽然没有参与,但也从南亭那听过那么一两句,所以有点印象。
喝茶完之后,练月让这对兄妹送她回家,并顺便把雪灵芝给他们。
叶湛接了那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打开看了看,的确是他日思夜想的雪灵芝,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就交给他们。
他看着她:“不怕我们拿了灵芝就跑?”
练月请他们在桌前坐下,给他们倒了茶,道:“雪灵芝换的是我的安稳生活,陪我作戏纯粹是附赠,只要不把我卖给萧珩,其他的,无所谓。”
叶湛道:“看来姑娘是真喜欢这个地方,宁愿冒大险,也不愿意离开。”
练月笑了:“无根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扎根,如果再拔起来,去找另外一个地方,不枯萎也半废了,不如赌一下。”顿了顿,“再说,我觉得裴大神捕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如果不值得信任,长君不会跟你说那样的话,我相信长君。”
叶湛默了一下,道:“姑娘能别裴大神捕裴大神捕的叫么,这世上早没了裴湛,也没了神捕,叫我叶湛就成。”
练月皱眉思索了一下:“叶湛……”摇头否决了,“不亲切,叫叶大哥又太亲切,要不叫小叶吧。”
叶湛正在喝茶,一个小叶,直接把他呛到了。
他十六岁时都没人叫他小叶,却在三十三岁这样的高龄,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叫了小叶……
他放下杯子,掸了掸溅到衣襟上的茶水,稳住自己,一副任卿处置的自暴自弃模样:“姑娘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练月笑得更开心:“我开玩笑呢。”
叶湛愣了一下,失笑道:“姑娘可真爱开玩笑。”
练月道:“叶大哥也别姑娘姑娘了,大家都叫我月娘。”
叶湛若有所思的斟酌了一下,道:“月娘,你这院子里有其他人。”
叶荻立刻瞪大了眼睛:“啊,真的吗,为什么我没发现?”
叶湛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宠溺道:“是个高手,别说你没发现,你月姐姐可能也没发现。”
练月皱起眉头,问:“在哪?”
叶湛道:“东边那棵树上。”
练月诧异道:“何时发现的?”
叶湛道:“进来就发现了。”
除了卫庄那个混蛋,再没有人这么热爱她家的墙头和紫桐树了。
她冷笑道:“进来就被发现了,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高手。”
叶荻骄傲道:“十丈之内,无论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样的高手,只要出现人,哥哥就一定能发现。迄今为止,能近身十丈之内还不被发现的,只有我哥哥的师父一人而已。”
虽然练月嘴上不承认,但心里是承认的,卫庄的确是个高手,叶湛这么快就能发现,也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叶湛笑了笑:“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年纪大了,眼睛和耳朵都退化了,不能跟年轻的时候比了。”
他一口一个年纪大了,让人觉得像个老头子,可他明明跟卫庄差不多大小,她觉得卫庄还是个少年郎呢,她才不觉得卫庄年纪大了呢,于是道:“三十几岁正是人生壮年,叶大哥这么说,有点谦虚过头了。”
叶湛道:“跟年龄无关,是心态不行了。”
练月:“……”
叶湛道:“你还小,以后慢慢就知道。”
这句话,练月以前也经常用,现在突然有人把这句话还给她了,她觉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