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叫醒的。

他有些迷糊地去开门，见门外是丁飞羽，便开门让他进来。

“你不是吧，九点多了还在睡觉，平时不是最自律的吗？”丁飞羽顶着一头爆炸般的黄毛，一进来就咋咋呼呼。

“唔，昨晚画图画太晚了。”

丁飞羽也不关心这个，神秘兮兮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昨天那人怎么样？”

“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多高多帅？可惜我昨天有事，不然就跟你一起去把把关了。”

何和挤上牙膏，开始刷牙：“晚上你不就能看到了。”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啊。”丁飞羽扒在门口，像一个急于凑热闹的小孩，“有没有照片先让我一睹为快啊。”

何和慢吞吞地刷牙，最后吐掉漱口水，见他还保持那个表情，只好说：“我和他约好一会儿去试衣服，你一起来？”

“太好了！”

于是当周煜兴致勃勃地来到约定的地点，看到何和正和一个黄毛相谈甚欢，脸就有些垮下来。

“阿……何和。”他走过去，礼貌地笑问：“这位是？”

“他是我的同学，丁飞羽，飞羽，这位就是周煜周先生。”何和介绍说。

丁飞羽用惊叹的目光上上下下扫射周煜，悄悄跟何和咬耳朵：“冯炎这回完了，我看他还拽个屁！”

周煜盯着他们凑那么近的样子，暗暗来回打量，他还没说话，丁飞羽就过来勾住了他的肩膀：“哥们，今天阿和就靠你了，你不知道那个冯炎多讨厌。”

他开始噼里啪啦地历数冯炎的“罪行”，周煜忙认真听起来，虽然昨晚他知道了一些，但别人查来的到底不如当事人的身边的人来得详细。

他越听目光越冷，对于丁飞羽非要垫着脚跟他勾肩搭背的行为也就不予计较了。

然而他说起来还没个完了，在那私人礼服定制的店里，也跳出来当军师，一会儿指点这件衣服不帅气，一会儿说那件不洋气。

周煜耐心渐失，他什么样的衣服没有，之所以和何和出来，就是想和何和多相处一会儿，多了解了解现在的他，这个小子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偏偏何和的目光总会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让他莫名紧张，不敢流露出丝毫不耐。

保持微笑，呵呵。

到了中午吃饭时，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何和坐在一边，跟他商量：“我觉得那个剧本不太完善，你看是不是加上点情节？”

丁飞羽一拍大腿：“我也这样觉得，那上面你们就见了三四回面，这怎么够呢，作为追求者，怎么也得送点礼物啊花啊什么的吧？还不能是便宜的？”

周煜暗暗咬牙，怎么哪里都有你？他特别想把这小屁孩丢出去。

“你也看过那剧本？”

“那当然，那可是我写出来的。”丁飞羽特别得意。

周煜：“……真的啊，那你真有才。”早知道他昨晚就不抱着那本鬼东西研究那么久了。

何和笑起来：“不用这么复杂，我们只是晚上去露个面，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活在别人眼皮底下，也不需要把一项项证据丢给别人看，就是……”他看着周煜，顿了顿才说，“就是到时候我们要表现得亲密点。”

周煜顿时身心舒畅，一脸矜持庄重地蹭过去一点，小心地环上何和的肩膀：“这样？”

何和微微僵直。

丁飞羽一边吸溜面条一边点评：“你们两个都太僵硬了，周煜你再靠过去点，你这职业应该常常和人搂搂抱抱吧？”

啊啊啊啊！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不过也不能抱得太紧，你可别想占阿和便宜。”丁飞羽咽下一口面继续说。

周煜脸都黑了。

何和忍不住笑出了声：“飞羽，周先生不会的。”

周煜看得怔了下，这好像是重逢后何和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小时候也是这样，他在人前总是怯怯的，闷闷的，像个隐形人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自己缩成一团，到了自己面前才会开心无拘束地笑，才会大声说话。

周煜心口突然有些闷，那时他年龄也不大，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全副心思就都在自己的家庭上，等他有功夫联系何和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给他寄了几份礼物过去，都没有得到回应，渐渐地也就放下了。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当时自己突然离开，这个总跟着自己打转的小尾巴会多难过。

何家情况那么复杂，小尾巴害怕的时候又该躲到哪里去？他又为什么会对自己彻彻底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