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最近的失踪事件是怎么回事……”陈晖云深吸一口气，“是鲛人干的，全是鲛人干的！”他最后这句话完全是从嗓子眼中嘶吼出来的。

“鲛人？”虽然两人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但由于陈晖云所说的事关重大，燕栖和杨之杰不敢自专，便把他带回五行派投宿的客栈。这时程小菘和宁栩也回来了，听说经过后，一屋子人神色凝重地看着陈晖云，让他不由紧张地低下了头。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杨之杰对他说。

陈晖云抬头看了看众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最近的失踪事件都是鲛人干的，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五行派的大侠，他们相信了我的话，便出航去寻找鲛人，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想是……想是也被那鲛人给害了……”

“鲛人？”程小菘想了想道，“若是我没记错，鲛人一向只在北海出没，怎么跑到这东江来了？”

“嗯。”杨之杰点点头，“鲛人大多只在沿海地区——尤其是北海和南海——有所耳闻，而且这种东西说它是妖，倒不如说是一种海洋生物，之前很少听说有袭击人类的事情发生……”

“但在下就是被这鲛人弄得家破人亡啊！”陈晖云声泪俱下地嘶吼。

程志松道：“别着急，你从头说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晖云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我们陈家之前是以河运起家的，有时也兼顾跑跑海运。靠着祖辈、父辈的辛苦经营倒也家境殷实，在这湖安村乃至晋县也算是小有名气……”

杨之杰冲程志松点点头，示意陈晖云所说的这番话经过调查，的确是真的。

“……一年前，家父一次随船出海，途经一岛，发现岛上有人求救，便施以援手，救上一对夫妇。他俩声称是在海上遇上了海盗，全船的人都被杀光了，只剩下他俩逃了出来，漂流在荒岛上。家父瞧他俩的确一副落难的样子，尤其是那女子，被救上后就奄奄一息，一直昏迷不醒，模样甚是痛苦，便把他俩带了回来。

哪知到了晚上，那女子的情况突然恶化，脸色愈发苍白，身上也慢慢浮现出一些鳞片样的东西，耳朵变得细长，指间也生出半透明的蹼。这幅样子把家父吓了一跳，在逼问之下，那男人才承认他们夫妇并不是人，而是鲛人，由于在海中受到仇家追杀，不得已流落到那荒岛上。尤其是他妻子受伤严重，若不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这时恰逢家父的船经过，没奈何之下便假装遇海盗而落难。

那男鲛人苦苦哀求，又允诺必将重重回报家父，家父瞧他俩的确可怜，便生了恻隐之心，将两人带了回来，并且尽心延医问药为那女鲛人医治。不几日，那女鲛人便渐渐好转起来，没多久终于完全康复。这夫妇两人是鲛人的事情，家父对外人一直守口如瓶。起初，夫妇两人的确对家父感激不尽，便赠了家父一些珍珠用以报恩……”

“传说北海鲛人泣泪成珠，难道……”程小菘问道。

陈晖云点点头，“对，那珍珠就是鲛人的眼泪化成，不过只有女鲛人能够泣泪成珠，男鲛人则做不到。家父把这些珍珠拿去售卖，的确所获不菲。家父也不是那吝啬之人，便将一部分收益给了鲛人以示感谢。开始双方还相处甚欢，不过随后鲛人的胃口却越来越大，要求分成的收益也越来越高……”

“难道鲛人也爱这人间的钱财？”燕栖不解地问。

“嗯，这鲛人除相貌外，吃喝用度皆与平常人无异，也不知是贪图享受人世间的好处还是别的原因，他俩也不思归家，只是不断向家父索取售珠的收益，而且越要越多。

虽然售卖珍珠的收益不错，但除去给鲛人的那部分以及其他成本，我们陈家其实所剩无几。一日这鲛人又来索要收益，这次家父实在忍无可忍，便将他俩赶了出去，并宣称再也不做珍珠生意。这两鲛人离去时，恶毒地诅咒家父不得好死，一定会后悔……”

说到这，陈晖云的语气已变得十分颤抖，只得停了下来。燕栖倒了杯茶给他，他左手接过茶抿了一口，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开始家父并没有将这诅咒当回事，哪知有一天家父随船出航，刚进东江没多久，我陈家二十三条商船全部沉没，家父也葬身江底。家母闻讯大病一场，没多久也撒手而去，我为了偿还船队所运货物，将全部家产变卖也不够还债，我被债主早已逼到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境地，只能靠白天打零工，晚上去太公庙的礁屿看管火把勉强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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