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敛怒道:“这便是真的春温剑!数年前朱衣侯葬身于临江底,世人都以为春温剑就此消失,其实它一直藏在玄机老人那里!我们师兄弟费尽千辛万苦,又花费了数年功夫才找到它,我的二师弟还为此葬身在玄机老人手里,你,你怎么能说它是假的?”
左临心张了张嘴,本想说这不是真的春温剑,但一看于敛神色狰狞,显然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生怕自己这么一说于敛更加经受不住,于是默默地闭上了嘴。转眼间正好看见顾诛看着自己,他眼波流转,眉头微挑,似乎在问自己:“你是怎么知道这剑是假的?”
那边莫笙懒得废话,往前踏步,一剑朝于敛劈去。他这一剑使了十层的功力,剑气裹着热浪扑面而来,于敛下意识抬剑格挡,只听见“叮当”一声,莫笙的剑断成两截,于敛手里的剑也豁了一个小口。于敛顿时脸色大变。
莫笙的剑是世间难得的兵器,但春温剑能斩妖除魔,诛杀神灵,是绝不可能被凡剑所伤的,因此于敛脸色灰败,整个人颓然无力。他想到自己师兄弟们为了这把假剑死的死,伤的伤,复兴门派也是再也不可能了,一时间心中万念俱灰。
莫笙顺势抵住了于敛的脖子,正要动手,就听左临心喝道:“你别伤他!”莫笙冷冷一瞥。
左临心往前一步,道:“你不想要真的春温剑吗?朱衣侯死在临江府后,春温剑就埋在临江的江底。”
莫笙思索了一会儿,皱眉道:“胡说八道!朱衣侯死于临江白家之手,如果春温剑随他一起葬在江底,白家岂能不知
道?白家当年是天下第一铸剑世家,就是因为出了朱衣侯这么个败类,才名声大败,一蹶不振。如果白家知道春温剑的下落,必然会想尽一切发现取回剑,重振白家威名。”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合理:“还是你要骗我,说白家也不知道春温剑的下落?”
顾诛转过头望向左临心。日光照s,he之下,左临心纤细柔软,他眸色又浅,此刻整个人如无如烟,彷佛笼罩在烟雾之中,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了:“白家知道的。”他淡淡道:“只是他们取不出来。”
左临心道:“春温剑不是凡器,朱衣侯当年用它斩杀蛟龙,名动天下。人人都说他镇不住春温剑的邪气才遭反噬,这样的剑气,一般人怎么驾驭的了?何况春温剑以重剑闻名,白家铸剑厉害,但又不是人人都会用剑,也没人拿的起来。”
莫笙还在思索,于敛喃喃道:“原来就在临江吗,原来就是在临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连步瑶看他状若痴狂,也是吓坏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扶着他。
莫笙问道:“果真?”
顾诛道:“临江府离此不远,你不信,自己去看看便知。”莫笙冷笑一声道:“也是。我正要去临江府瞧一瞧。”连步瑶把于敛扶起来,路过顾诛和左临心时,她微微低首,道:“多谢。”
左临心看她衣服上都是灰尘,脸颊也脏了,脖子上还挂着细细的血痕,一时间很是怜惜,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的莫笙道:“雪里剑于敛,我瞧你在江湖上也有些姓名,还以为是个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个蠢货罢了。你背着宝物四处走动,让自己的同门处于险境不说,还要带着一个姑娘,你若是能保护她也就罢了,可惜自己本事又不够,真是害人害己。呵呵,这样的人,还不配让容易阁与之为伍。我放你一条命,劝你和这位姑娘退隐江湖,别出来污了你门派的名声。”
于敛性格内敛害羞,从小又是在师兄师父身边长大,武功虽强,但稍显懦弱,这几日来接连受到重创,本就是万念俱灰,觉得人生无望,此刻听到莫笙这样冷嘲热讽,一时间恍然想想,觉得自己果真没用,既没有智谋,也没有武功,还白白搭上了师兄弟们的性命,简直是千古罪人,这样越想越是绝望,一咬牙狠心推开连步瑶,抬起那把假的春温剑往颈间一抹,就此身亡。
顾诛和左临心离的还远,连步瑶又正好挡在他们中间,所以一时间都来不及解救。离得最近的连步瑶亲眼目睹情郎自尽,顿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顾诛长鞭没有救下于敛,灵力一收,长鞭在空中转了个弯朝莫笙击去。莫笙一个后退闪开,奇道:“他是自尽,怪我做甚?”他在容易阁这样的地方呆久了,信奉的是强者生存,自然看不惯于敛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一时间把于敛刺激的身亡了也没什么悔意,反而觉得对方实在是懦弱无能,活该如此。他心里惦记着春温剑,于是也不多纠缠,在身边人的护卫下运起轻功,转身便走。
于敛一剑封喉,自然无法挽回,连步瑶悲伤过度,晕了过去。剩下的顾诛和左临心都没料到这样的发展,一时间两两相望,都是无话。
两人用于敛的剑在院子后面依山傍水的地方挖了几座坑,将于敛和他同门的尸体放了进去。
左临心想到不过短短的一天,几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心里一阵难过。他转头看见顾诛立在一旁闭着眼睛,嘴巴微动,奇道:“你在做什么?”
☆、第 8 章
顾诛问他:“你可听说过《桑亡经》?”
左临心从小就不爱读书,比起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念书,他倒宁可出门打架,活动筋骨:“没听过。”
顾诛道:“这经里讲的是,识钟道人隐居五十年,于高山雪水之上领悟天人之道,编写了一本经书,刻于石头之上。百年后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