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仙。
母亲说那酒叫做“雨中仙”。
小小的莫子傲坐在桃花树下歪头看着温婉的女子,眨眼问道:“为什么要叫雨中仙啊?难听!”
女子笑道:“因为你父亲像个谪仙一样,这是属于他的酒,别人都喝不到呢!”母亲的眼睛每次说到父亲时便会发光。莫子傲觉得那时的母亲是最好看的,像个仙子。
女子见小家伙似懂非懂的样子,好笑:“别想了,等你长大就懂了。”
……
莫寒坐在富有江南韵味的厅堂里,神情恍惚。
他真的是太久没回去了……已经思念到如此地步了吗?
无意识地饮了一口茶,唇齿间飘散着茶叶的香气。熟悉的味道,不熟悉的人间。莫寒怔了会儿,蓦然反应过来,这茶……和那个味道很相似。可是,母亲已经死了,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味道出现在这里。难道莫家还有生还的人?他心中有些激动,有意问这茶是谁做的,面前却有一双小手晃来晃去。
永乐无聊,见莫寒发呆,伸出小手挥了挥道:“哥哥,你在想什么?那个陈老头交代的东西现在要给吗?”
经永乐一提醒,莫寒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嗯,我就是在想这件事。”
永乐撇撇嘴,她会相信才怪呢!哥哥就会睁眼说瞎话,刚才肯定不是在想这件事!
许久未见的两人依旧相谈甚欢,莫寒找个合适的时机道:“梁兄,我们到这来,实是受人之托。这是陈四叔带给梁家主的东西,说是给梁家主的救命药。”
梁永年在听到陈四两个字时就收敛了笑意,陈四是梁家的资历最老的家仆,是家主最忠心的护卫,两个月前家主中毒昏迷不醒,陈四自告奋勇要去塞北寻那几十年难遇的神药地莲,拦也拦不住。这两个月来,梁家人提心吊胆,既希望陈四找来神药治家主的病,又担心陈四遇到危险。乍一听到陈四托人带东西,梁永年第一反应便是他是否安全。陈四办事从来是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这次却不见人影。
梁永年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急问道:“陈叔如何?”
见梁永年第一时间是问陈叔的安危,而不是能解百毒的神药。莫寒心下宽慰,表情也柔和了几分:“陈叔没事,如今在月塔族养伤,大概过几天便回来了。”
梁永年皱眉问道:“他受伤了?怎么回事?”
陈四一手快刀威震江湖,武林上鲜少有人能与之敌手。何况去时还带着十几名精挑细选的家仆,具是族中好手,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手中举着装地莲的包裹,迟迟没人接过去,莫寒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脸色复又冷峻起来,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有人来抢东西,陈叔说是苏家和武林盟,他带去的人全军覆没,要你们小心。你快接过去啊。”
莫寒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语调没有多少起伏,但能明显听出来他有多不爽。
梁永年赶忙接过来,抱歉道:“怠慢了,莫兄,梁兄,容兄弟先离开一步,抱歉。”梁永年一拱手,匆匆忙忙离去了。从背影便可看出他的惊喜和慌乱。
萧九偷偷摸摸够头见人走了,对莫寒嚷嚷道:“莫寒,你可真不够意思!咱在一起多少天了,有这么好的宝贝也不让看看!只说有事找梁家的人,我道是什么呢!这么劲爆的消息也不说跟哥们分享分享!你可太不够意思了,还能做朋友吗?”
莫寒抿了口茶,淡淡道:“是盟友,不是朋友。”
“嘿呦!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哥们平时待你不错吧!就说这次,要不是我,你能进得了梁家吗?还在这跟老子说盟友,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莫寒!你太令人寒心了!”
“谢谢。”
“我是在夸你吗?”萧九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在夸我警惕机敏?”莫寒不解。
“哎呦!老天爷,我不活了,这里有个傻东西!”萧九泼妇骂街似的盘着腿拍桌子,要多惨有多惨。
宋小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永乐满脸黑线,把宋小猫屁颠屁颠地叫过来,小声附耳道:“走,我带你去看热闹。”宋小猫耳根都红了,忙点头。
两个人猫着腰离开了茶室。
……
梁家分外院和内院,外院机关重重,一般人闯不进来便被机关困死了。内院外围同样是机关重重,铜墙铁壁。但内院里面却是很普通的院子,非但没有机关,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茶室正位于内院与外院之间,去内院要经过铜墙铁壁,去外院更是九九八十一难。茶室是梁家古辈所修,可见那时梁家还不是一水儿的呆子。
梁永年轻易穿过机关墙,快步向内院东南方疾步而去。那是一座极为普通的房子,外观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精致的桌椅,名贵书画摆满了房间。
梁永年踏步进去,大喊道:“娘!爹有救了!”
精致的木床雕着繁复的花纹,厚实的床帐掀起一边,里面躺着一个面容平实的老人,床边坐着个挺着大肚子绣花的美丽女人,一侧美人塌上躺着一年老憔悴的妇人。
美丽女子见梁永年进来,先是微笑,然后把手放到嘴唇上:“娘睡了,小声点。”
梁永年连忙闭紧嘴巴,坐到媳妇身边,献宝似的把包裹给媳妇看:“陈叔带回来的,是地莲,你看看。”
女子面色一喜,忙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