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粼粼波光。

繁星倒映在湖水中，平静如镜的水面映着星辰，神秘深邃。

月沉湖是塞北草原上天然形成的绿洲湖，如明珠般镶嵌在月塔族世代生长的土地上，养育一代又一代月塔族人。

夜晚，月沉湖犹为寂静。

只余风拂草叶，秋日虫鸣。

正值深秋季节，湖岸周围枯草连绵。

足有一人高的枯黄草丛一阵响动，由远至近。十岁左右瘦小的小姑娘拨开枯草，蛇形一般迅速朝湖岸逼近。

“莫寒！”女孩叫道。

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久久不绝。

清冷的月光下，如镜湖面上，竟有一位少年枕着手躺在湖中央，闻声睁开一双如湖面般平静深邃的眼睛，直视星辰，无动于衷。

女孩到达湖边，举起一只肥大圆硕的灰兔，喊道：“我捉住一只兔子，要杀了吃吗？”

灰兔已死透，一箭穿心，丝毫不拖泥带水。可见射箭之人功力深厚老辣，箭意凛然。可怜灰兔就这样直愣愣地被女孩挑在箭上举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沉思的少年听到这句话，耳尖微动。飞掠而起，双脚踏在水面上，几步便横跨湖面，落到女孩身前。确切说——是兔子面前。

女孩名叫永乐，瘦小干瘪的身材，身着灰扑扑的羊毛衫，跟烧火棍似的。偏背后背着一把快有她高的长弓，腰侧挂有装满箭矢的灰旧羊皮箭筒。看上去滑稽又可笑。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满是灰尘的脸庞上，一双宛如星辰的眼眸直直盯着莫寒看。

莫寒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咳了声，伸手要拿插在箭上的兔子。

“哎！”永乐迅速挪开，大叫道：“把衣服弄干，才准碰！”

……穿湿衣服容易生病。

莫寒乖乖听话，手一扯腰带，没几下就把自己脱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一条湿漉漉的亵裤。

月光下，少年精壮的腰身显露无疑，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还有有力的腰腹。永乐眨眨眼，暗自咽口水。捂住眼睛，大叫道：“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快穿上！穿上！”

暗地里却透过指缝悄悄欣赏美色。

莫寒疑惑：“不是你让我弄干的吗？”不脱掉怎么弄干？

永乐欣赏够了，不再装害羞，把兔子扔到他怀里，道：“好啦！给你！等我回来一定要弄好！”说完抱着莫寒脱掉的黑色衣衫到湖边搓洗。

回来时，莫寒已然架好了火架，生了火，串了两串弄干净的兔子肉插在火上烤着。

莫寒挺直脊背，端坐在石头上，挺认真地等兔子肉烤熟。

“就知道吃！”永乐把衣服抖开，挂到架子上。

坐到另一边的石头上，把兔肉翻了个，拿起来用小火慢烤，没一会儿，肉香四溢。

莫寒吸吸鼻子，期待地盯着永乐——手上的兔子肉。

鄙视地瞥他一眼，待得兔肉烤至成熟，永乐把看上去鲜嫩可口犹自滋着油的一串递给他。

说道：“你可得慢点吃，不能像上次一样，嘴里烫了个大泡子，多久都治不好。”

“没事，我能忍。”莫寒说着一口咬上去，顿时烫得呲牙咧嘴。

“哎！你！说也不听！”永乐拦不住，也就随他去了。

……

两人吃完，收拾好，朝着歇息的帐篷处走去。

帐篷是月塔族人送给他俩的，就搭在这湖岸不远处。

月塔族人生性好客，两年前一户人家打猎时拨开草丛，恰巧看见相互依偎的两人。

八岁的永乐窝在莫寒怀里，小脸冻得发紫，却睡得极为安稳。莫寒用外衣罩住怀里的小人儿，紧紧搂着，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来人。

那户人家见两人可怜，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两人留下，并送给他们一顶小帐篷，免风吹雨打。

……

蓦地，远处一声呼叫。

“是朵拉。”永乐道。

“嗯。”

朵拉便是那户人家的小女儿，常与永乐玩在一处。

远远地，便看见一道身影拨开草丛急奔而来，由远及近，渐渐面容也清晰起来。那是一个穿着月塔族人服饰，皮肤黝黑的姑娘。

朵拉累得直喘气。

“莫大哥……乐乐……西边雾山那边有人打起来了，是中原人，额祈葛他们不敢插手，让我叫你去探探情况……”

永乐眼睛一亮：“反正又是为了货物呗，这下又有好东西抢了！”

朵拉忙道：“不是！这次不一样！不是抢夺货物，额祈葛说像是灭口！”

此话一出，莫寒神色一紧，施展轻功，提步便向雾山行进。

永乐和朵拉对视一眼，同样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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