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般。”
赵晋延笑着点了点头,太皇太后其实是该知晓今日赵晋延出宫之事,也知晓赵晋延这次出宫,是去见得谁,可是太皇太后却是半句未提,既然如此,赵晋延自己也没有提这件事情。
“哀家记得,论辈分,静姝和皇上是表兄妹关系吧?”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低头的文静姝,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皇帝,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文静姝没有出声,赵晋延也没有接话,陈氏坐在下首却是连忙开口道:“是啊,静姝和皇上是同年出生的,不过皇上比咱们家静姝要早上几个月。的确是皇上长些。”
陈氏显然也是有意顺着太皇太后的话来表示亲近,所以与皇上说话的时候,语气透露出这股子的亲近味道,虽然满是尊重,却也有一股子将自己架在长辈位置的感觉。
赵晋延自然不会给文家人没脸,先且不说文家有文景晖,便是看在太皇太后与文皇后的面子上,赵晋延也不可能让文家人下不了台,但也仅限于此,再多却是没有了,面对陈氏亲近的话,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太皇太后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出赵晋延的意思,还笑着开口道:“又是同龄又是表兄妹的,合该亲近些才是,这两个孩子小的时候没怎么接触,现在也生疏了,都是亲戚家,可不能够这般!对了,哀家记得,御花园里的玉兰花开了,哀家可麻烦得动皇上和静姝不若一起给哀家摘些回来插瓶。”
太皇太后撮合的意思,显而易见,文静姝依然低头不声响,倒是赵晋延笑了笑。
太皇太后瞧着二人这副样子,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其它的时候,赵晋延却是突然开口应承了:“皇祖母的吩咐,孙儿自然应当照办,只是麻烦文小姐了!”
说罢,赵晋延倒是落落大方,站起了身。
文静姝却是慢了一拍,在赵晋延站起后,并没有马上站起来,惹得坐在她身侧的陈氏急的不行,又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好在文静姝倒也没有让气氛僵持,虽然慢了一拍,却也站了起来,跟着赵晋延一道儿走出了大殿。
二人走出大殿的时候,虽然也是一前一后,但拉开的距离并不算大。
可等到走出了宫殿后,赵晋延的脚步越走越快,步子也越跨越大,文静姝虽然不算慢,但依然保持着方才的步伐,不紧不慢,因此二人的距离,慢慢的越拉越大,拉出了一长段。
跟在赵晋延身后的侍从瞧着文静姝这速度,忍不住替对方抹了一把冷汗,唯恐赵晋延再走的快一些,就直接将人给甩掉了。
但在走出太皇太后的宫里,走入御花园的时候,赵晋延的脚步却是慢慢慢了下来,甚至在快要走到玉兰花林子的时候,赵晋延还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文静姝。
文静姝却并没有那么领情,前边是皇帝停下脚步等她,她却依然保持着方才不紧不慢悠然的步伐,依然慢慢走着。
赵晋延也十分耐心,只站在原地,等着文静姝慢慢走近,直到走到了他跟前的时候,赵晋延看着文静姝轻声说了一句话:“文小姐可有想过日后之事?”
文静姝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赵晋延,神色平淡,也没有说话。
而赵晋延则是冲着身后的侍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众人退后,然后他看向了文静姝,轻声开口道:“朕知晓文小姐对于大哥的痴心,如今大哥走了,虽然大哥生前并不知文小姐对他的心意,但大哥向来心善,但凡他地下有知,定然也不愿意看着文小姐过得不好,朕虽不济,也不想大哥心中不安。”
“这是臣女自己的事情,不劳皇上担心。”
文静姝似乎并不领情,只是语气淡淡开口说了一句。
“是吗?”
赵晋延闻言,也并不怪罪,只是又开口道:“文小姐之前立志想替兄长守节,朕虽然觉得有所不妥,可感念文小姐一片痴心,倒也赞成,只是……文小姐在兄长生前并未流露过丝毫心意,与大哥更无名分,想要替兄长守节怕并不是那般容易,家中人只怕也不会赞成,若文小姐心中确实有此意思,朕可以帮文小姐。”
文静姝闻言,嘴角只是轻笑着,却并没有接赵晋延的话,反而是对赵晋延轻声开口道:“此时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皇上担心,皇上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皇上对芙蕖有意,可是臣女如今瞧着,只怕没那么容易,便是我不当这皇后,多的是人盯着这位置,而如今,太皇太后只怕也并不怎么中意芙蕖。”
文静姝说这话,倒并非是幸灾乐祸,相反,她也有替芙蕖有些着急,若是芙蕖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其实她比谁都要开心,而如今对着赵晋延说这话,只不过是想要将对方一军,她并不想让自己和赵晋元的那点子事情,让其他人插手,便是赵晋延是真的好意,她也并不想接受。
也不得不说,文静姝的话,的确是说中了赵晋延心中的担忧。
之前太皇太后的确是想让芙蕖嫁予赵晋延为后,可是如今,赵晋延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太后态度的转变,当然这其中夹杂的事情也很多,之前和亲之事上,太皇太后赞同让芙蕖去和亲的事情,虽然芙蕖不知,但晋阳大长公主因为此事,其实早已与太皇太后闹翻,在之后诸多小事之下,尤其是赵晋延如今已经渐渐坐稳了帝位,太皇太后的态度也从一开始赞同让芙蕖坐上后位,改为了反对让芙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