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杂货铺还要照顾一个儿子,很辛苦也很叫人佩服。
余海阳也是个擅长与人交流的性格,聊了几句之后,方妈妈便觉得与他话题投机,叫方渐远去拿几瓶啤酒来。
方渐远一直沉默着,起身的时候看了余海阳一眼。
啤酒拿回来时,余海阳伸手接过来,冲方渐远笑了笑,"谢谢小远。"
方渐远感觉到余海阳碰了他的手指,立即把手缩回来。
余海阳打开啤酒瓶,为方妈妈和他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问方渐远道:"小远喝吗?"
方渐远摇摇头。
方妈妈说:"他还是小孩子,喝什么酒。"
余海阳把酒瓶放到桌子上,笑着说:"十八岁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方渐远看着他们,情绪越来越低落,因为他第一次深刻感觉到自己和余海阳是有距离的,不只是因为性别这一个原因,他还意识到他们年龄的察差距太大,与他妈妈谈笑风生的余海阳是个真正的中年男人了。
而他内心里,还觉得自己依然是个孩子。
他为此感到烦躁,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余海阳暧昧,他不喜欢一个会跟他妈妈在酒桌上说说笑笑的成年人,而且那还是个男人。他更不喜欢喜欢上那个男人的自己。
这里很长一段内心戏是夏星程写在自己剧本上,为这场戏所做的注释,他也为此和何征、杨悠明讨论过方渐远的心态,究竟为什么会别扭。
可是电影里没有心里剖析和旁白,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几个特写镜头和带着情绪的台词及肢体表达。
第23章
吃完晚饭,方妈妈收拾桌子,方渐远把空啤酒瓶收回杂货铺,明天送货的人来了要收走的。
余海阳这个客人自然要回去休息。
这时候虽然天已经黑了,杂货铺电灯开关在门口,方渐远总是懒得去开的,只有后面厨房透过来的一点灯光。
扮演着方渐远的夏星程蹲在地上,把啤酒瓶一个一个放回塑料箱的格子里,他动作迅速又有些用力,借以宣泄心里的情绪。
完全进入方渐远情绪的夏星程甚至不需要精心设计自己每一个动作,很多都是本能的反应,他确确实实地生着气。
这时候,扮演余海阳的杨悠明来了,靠在门边上看着他。
夏星程把啤酒瓶放好,又抓着塑料箱的边缘把它重重堆到一边,收回手的时候,手指被毛燥粗糙的边缘划破了一条口子。
这不是剧本上的内容,而只是意外。
可是夏星程没有停下来,他已经熟悉了何征拍戏的习惯,每一场戏在何征心里都没有固定的流程,所需要的只是一种感觉。对何征来说,只要感觉对了,你把台词全改了他也不会反对。
他站起来,低下头看伤口渐渐渗出血来。
杨悠明走了过来。
这个意外对杨悠明来说也是一次没有剧本的临场发挥,完全看他对人物的理解。
他没有显得很紧张和急迫,只是走近了轻轻抓住夏星程的手,低下头看了一眼伤口,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说,你在生什么气?"
夏星程猛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要你管!"他撞到了背后堆起来的空啤酒瓶箱子,发出不小的声响。
两个人都停止了动作,杨悠明有个下意识往外面看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又压低声音对夏星程说:"店里是不是有创可贴?"
夏星程没有回答,杨悠明自己走到柜台里面,从挂在墙上的一长条创可贴上扯下来一张。
这本来是道具,挂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若不是细看未必能够注意得到,镜头怕是也几乎没怎么拍到过。
杨悠明显然看到了也记住了。
他走回来,把创可贴撕开,抓着夏星程的手小心地帮他贴在伤口上。
这回夏星程没有再推开他。
杨悠明帮他贴好了伤口,却没有松开他的手,微微弯着腰用一个与他平视的角度问道:"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
夏星程看到杨悠明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他转开脸,不想沉溺进去。
杨悠明抓着他的手,在轻轻地磨蹭他的掌心与指腹,温热又略显粗糙的触感传来,夏星程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
闷热的摄影棚与没有空调的杂货铺,杨悠明与余海阳,在夏星程面前通通合为了一体。
他心跳距离,汗水浸湿了后背,想要松手又舍不得挣脱。
然后他忍不住又去看杨悠明,深深看进他双眼里,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不那么通畅了。
杨悠明突然笑了,眼角往下弯,嘴角向上扬。
夏星程并不知道自己在监视器和别人的眼里都是脸颊通红神情彷徨的形象。
紧接着,杨悠明缓缓凑近,想要吻他的嘴唇。
这里是剧本上的内容,余海阳想要亲方渐远,可是方渐远紧张害怕,用力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