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灵飞家祖孙三代都是李家的门客,也算得上是家臣了,李明珏自小和柳灵飞一同长大,感情非同一般,有些事情他也不会瞒着柳灵飞,柳灵飞自知道他的野心之后,自然也是细细为他谋划。
“不如让太女出个丑,”柳灵飞拂了拂衣服,笑道:“她想要将声名洗白,我们偏偏就让她洗不白。”
“你有什么计策?”
柳灵飞笑了笑,“这就要看您的意思了,是让太女摆脱不了好色荒淫的名声,还是要让她再加上一条不尊重学子的名号……办法有很多,最立竿见影的便是殿试上,太女情不自禁地做了些什么……”
李明珏思量着,并没有说话。
良久,他突然问:“有没有办法让宫里的一个妃嫔死的无声无息?”
柳灵飞的眼皮一跳,“宫里每天无声无息死掉的人不知凡几,若是妃嫔……倒不如坐山观虎斗。”
柳灵飞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郡王会对一个妃嫔的杀气比对太女还要盛?明明眼下,太女才是最大的障碍。
李明珏说自己还要考虑考虑这件事,让柳灵飞先下去。
柳灵飞出门后还在不断思索着李明珏的神情所表达的含义,也许是他想多了,他为什么会觉得郡王好像对太女有意?
又不太像……
一日清晨,黄鹂在枝头饮着嫩叶上的露水,亮着嗓子发出一声清啼。
“我觉得信安郡王还是对我有意思的。”
季凌霄拥镜自照,虽然看的是李神爱的壳子,可是看久了,她竟然也能从中找出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我就喜欢阿姐这副骄傲自信的模样。”
季凌霄头也没抬就踹了李嘉小腿一脚,李嘉呲着牙揉了揉,却笑得越发开心了。
“阿姐这么好,说不定那个人真的动了心呢。”
倒是李庆说话好听些。
季凌霄朝李嘉努努嘴,“听到了吧?好生学学怎么讨你阿姐开心。”
“我才不耐学这些呢,以后阿姐随便封我个什么王,让我找个风景漂亮的地方待着得了。”李嘉大大咧咧道。
“我,我只要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就行了!”李庆举着手提议。
季凌霄瞥了两人一眼,淡淡道:“话可不能乱说。”
两人不约而同的撇撇嘴。
“你们两个今儿个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还是一大清早就来了。
李嘉和李庆这两个惯来好吃懒做的皇子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暧昧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笑容。
“嘻嘻嘻——”
“嘿嘿嘿——”
季凌霄眉毛一挑,“敢在我面前装傻?”
她颠了颠手里的铜镜,没了笑容,“说。”
李嘉拍着胸脯道:“我们今儿早可是干了一件大事。”
——怕又是一件蠢事吧?
李庆猛点头,“我们可给阿姐帮了大忙了。”
——是又要给我惹麻烦了吧?
二人笑容满面,异口同声道:“我们将崔歆又给你抓来了,连药都给你下好了,阿姐就尽情享用好了。”
说罢,两人便发出猥琐的笑声。
真不愧是兄弟啊,连待人恨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嘭!”“嘭!”
两人一声惨叫,各捂着自己被敲红的额头,委屈极了。
“阿姐!”李嘉脸红脖子粗,气呼呼地瞪她,“我们明明是在为了你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为了我好?嘿!”
季凌霄站起身,直接踩在绣墩上,揪住了李嘉的耳朵,李嘉侧着头,脚尖儿点地,欲哭无泪道:“阿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好,那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了?”
李嘉懵了。
就算是将他耳朵揪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李庆“哎哟”一声,连忙抱住了她的腰,连声道:“阿姐,阿哥真的知道错了,你看他耳朵都快被揪掉了,快饶了他吧!”
李庆为李嘉求情,非但让他感激,反倒激起了他的怒气,“李三!你也别在这里装好人,我说咱们别绑崔歆,去绑陈玄机,你偏不听,现在倒是装好人啦!”
李庆唯唯诺诺道:“陈玄机绑不得啊,他可是陈子都的老来子,我还想多做纨绔几年呢,可不能撞到陈子都的手里。”
“说来说去,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不怨我啊,阿姐你来评评理。”
季凌霄捂着额头,被他们吵得简直觉得自己的头都活生生大了一圈儿。
正在这时——
“殿下,信安郡王到……”罗巢一抬头,声音消失在了嗓子里。
李明珏冷眼看着三个人都快串成糖葫芦的模样,一脸无语。
偏偏破屋还逢连夜雨,此间隔着的屏风突然栽倒,屏风后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人显露出真容来。
“我、我们只想给阿姐一个惊喜。”自觉惹祸的李庆立刻道。
季凌霄对此只能报以呵呵。
——我已经不对你们两个的智商抱有希望了。
李明珏面无表情。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李神爱到底是有什么奇怪的嗜好,还有他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的运怎么总是见到绑架现场?
被绑着的崔歆收回踹倒屏风的脚,他竟诡异的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这出了。
不过,这么令人尴尬的场合,他小腹的那团湿乎乎的热气,以及竖起来的旗子可怎么解决啊。